“沈军要离开金陵回京城了,我们三缺一。老弟不愿玩别的,哥哥也不强求。这一赌只是行业规矩,不涉及违法犯罪,跟乒乓球比赛里裁判员扔硬币差不多,所以我才找到老弟,不知你愿不愿帮哥哥我。”
这时沈军插了一句,“云老板,别看一年只有这一回,影响不小,城南雨花楼好几年没得到拍卖权,老板邢玉甲嚷嚷着要自已拍卖,但是鉴宝人不敢参加,他一点辙都没有。阳历年前听说要到朝天宫租门面练摊儿了。哈哈”
吴皓接着道,“和玉楼老板黄和祥高兴坏了,寻思雨花楼撤了他就有机会了,没成想年前邢玉甲又行了,跟人喝酒时说正月二十势必要夺回今年腊八的局,有人猜他肯定是请到高手了。”
云山问,“这鉴宝人是干啥的?正月二十和腊八有什么名堂?”
陈克复见云山兴趣渐浓,嘴角有了笑意,“鉴宝人是我们四家公认的古董鉴证人,共有三个,没有另外三家许可,他们三人不得私自参加另一方组织的拍卖活动。”
“鉴宝人也参与古董起拍定价。”脸上有疤的杨宏伟补充道。
“正月二十是一赌定顺序,二月二龙抬头,是春季拍卖日,腊八是冬季拍卖日。老弟,这哥几个都知道,参加一次赌赢了冬拍酬金两万,输了酬金一万。这点钱,我知道老弟看不上,但是,商场如战场,雨花楼要是进了朝天宫,也轮不到它和玉楼。老弟想不想入局?”陈克复的眼睛里精光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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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心想,商场如战场,我入局对他能有什么好处呢?不过赌赛定个顺序不算赌博吧,答应也无妨。
“陈哥,你我相识一场,能力范围内的事,自当援手,钱不钱的倒无所谓,就是怕我技艺不精,误了你的事。诶,那天与我赌赛的空手道教练肖雄也不错,陈哥怎么没......”
“老弟,实不相瞒,我最看好老弟,一来你是我们这个圈里的,迟早这些事都能知道,不算什么秘密;二来你的功夫跟心理素质要强于肖雄。如果有幸能得到老弟相助,我就不找其他人了,老弟当天若有事要忙,那么下午还有两人要过来,肖雄是一个。”
想到欣然已经好几天没有音信,说不定啥时就要见面,云山没打保票,“陈哥,我答应你,没有意外的话二十那天我来,但是你最好还是留个后手,以作万全。”
“太好了,感谢老弟,你说得对,是得考虑周全。吴皓,你下午约肖雄见见吧,他们也该开馆了。啊,正事忙完,哥几个,喝酒去,有人送了我几盒羊羔肉,这个天儿涮着吃最爽了。走吧,后院餐厅。老弟,待会儿你也给他们几个露两手,我回头讲讲比赛规则......”
云山没有心情喝酒,给他们摇了几把,一次五五六,一次五六六,另外两次的点数更小,而陈克复摇了三次就出了豹子六......
云山午饭后从北平路回来,又给于老、孙老家打了电话,仍然无人接听。
过了正月十五,商业街突然就没了顾客。山月玉缘的销售流水也呈断崖式下跌,十六上午的流水没超五百。青黄不接的日子开始了。
商业街的配套建设又拉开序幕,秦淮河河道清淤,两岸绿化,古建的修缮紧锣密鼓地动工了。满仓告诉云山,自家后头的三间楼被人买去了,正准备装修,听市场办的人说是家洋饭店,美国的。云山对此提不起兴趣。
次日天晴,冰雪大规模消融,到处都湿嗒嗒的,云山简单吃了早饭,换上年前入冬时满仓买的棉衣,骑自行车先来到广平路的金陵大学,校长没在。云山先找到吴教授,简单寒暄几句,教授喊来一个历史系的学生会干部,带云山来到考古系教务处,因年前校长已有安排,插班入学手续很顺利,领到了教材《考古学导论》、《世界考古史》、《中国通史》和《中国考古史》。在宿舍楼竟然还分到一个床位。
历史系学生会干部把云山交给辅导员就道别离开。
云山的辅导员叫梅皋生,看上去得有三十五六岁、不苟言笑。
“云山,为啥学考古呀?看你一表人才的,去文学院、商学院多好啊?”梅皋生从办公椅上站起来,一本正经地问。
“梅老师,文学院和商学院有啥好的?”
“女生多呗。考古系,唉!老师来上课都提不起精神。”
“那老师你为啥学考古?”
“我是历史系毕业留校的,没地儿去,只好来考古了。进班里跟进坑似的,二十多个兵马俑,一点活气儿没有。你来了,估计就有一个要转走。”
金陵大学考古系一年级总共就24个‘摸金校尉’,因为有两名女性,所以不叫和尚班,叫道士班,也称盗士班。
梅皋生在下午的例行班会上将云山介绍给众发丘弟子时,没有得到任何反响,大家只是茫然的抬头瞅了两眼,便又将穿过厚厚镜片的目光深深埋进厚厚的世界上古史。
九零年代前后,大学里农村学生多,可能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多言不多语、说一句是一句,所以性格内向的多。能考上金陵大学的又都是真正的天之骄子,矜持是必须的,所以这些人真就有课外一天说不上十句话的。因此,云山虽然是插班生,班级熟悉程度跟上过一学期的同学们差别不大。
刚开学还没有专业课,陈元教授就没出现在办公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