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阿南都没怎么睡，一直守在舅舅身边。

殷怀夕也没回屋去睡，就在外间桌子上趴了会儿。

天亮的时候好一阵腰酸背疼。

“阿南，你晚上没叫我，你舅舅是已经退热了吧？”

阿南激动的点点头。

“第二次药汤喝完就退了，到现在也没再发热。师父你好厉害！”

“这算啥厉害啊，等你认真学个半年你也会的。你没注意到吗，你舅舅喝的药汤方子你早就背过了。”

阿南心虚的眨眨眼，她还真没注意。

殷怀夕上前再诊了一次脉，又看了看黎霄的伤口处。

伤口太长太深，并没有那么容易好。红肿没有消散却也没有再继续恶化。

这是好事。

现在人也不烧了，等清醒一点，扎扎针喝喝药好好养一养，几天就能好大半了。

“阿南你舅舅暂时没事了，你先去石屋里睡一会儿吧。养好精神再来照顾他。你的眼睛才刚好，不能这样熬着。”

黎阿南点点头，听话的出去了。

熬了一晚上，她的眼睛确实又干又涩。失明的那阵子记忆还深刻着呢，她也不敢再糟蹋眼睛。

江绾晚上睡的跟个小猪一样，还是早上醒来才知道家里药房住着阿南舅舅。

“阿娘，你晚上也没怎么休息吧，你去睡会儿。我跟宝珠在这里照顾。”

“没事，我刚吃了提神的药丸，现在精神好的不得了。你不是要去赶海吗，早些去吧。”

殷怀夕不让女儿帮忙，其实黎霄现在除了换药根本用不着做什么。他的手又没受伤，吃饭也能自己吃。

“好吧，那我出门咯。阿娘你要是累了就关门休息一天。”

“知道啦小管家婆。”

殷怀夕摸摸女儿的小辫子，看着她背着篓子小跑出了门才回到药房里。

因为小房间里的床上铺的是草席，稍微动一动就会有声音，所以她很快就听到里面传出的动静。

一进去就看到黎霄坐起来了，耳朵红红的。

他正看着自己的大腿，光溜溜的，裤子已经少了大半截。

一想到自己就是这副样子被殷大夫诊治的，黎霄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不用在意的，伤者在大夫眼里没有男女之分。”

“我……”

黎霄看着殷怀夕，倒嘴的话结结巴巴就是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