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突兀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沙那双带了几分薄凉的眼睛，止不住地摇头，他一直以来没有什么表情波动的脸突然开始抽动，他发了疯似的摇着头，声音也有些扭曲：

“沙，不、大人，大人何出此言？念一，念一可是安江国的开国皇帝，怎么会和我有关系？这不可能的，我，我跟了魔族六千年，您、您怎么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沙琥珀色的眼睛生得那样好看，亮晶晶的，但此时此刻却有些冰冷，冷得有些可怕。

“...我可是一直在你的脑海里说话的，但是你封闭了自己的大脑，你不愿意听到任何魔族的声音——你在等待吧，念一，你眼里低贱的魔族，是不配在你的脑海里说话的。”

下一瞬间，一道强光突然迸发，未初和城墙上的卫兵都下意识地抬起手来遮住这道强光。

“......作为工具来说，你的存在意义确实有些让我意外。”

一道有些陌生的声音响起来。

“黎未初！快跑！”

沙的声音有些撕心裂肺，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强光已经包裹住了未初，而一同扑上来的沙，也被这强光包裹吞噬，城墙上的卫兵眼睁睁地看着强光过后，三个人都倒在了地上——沙紧紧抱住了未初的脖子，两个人一起躺倒在地上，双眼紧闭，而锋却再次转为女人的形态，昏倒在地上。

“...欢迎，一条小龙，还有你，黎未初。”

未初和沙挣扎着睁开眼睛，周围的世界是一片白色，亮得有些刺眼，但是很明显，即使刺眼，他们也无法合上眼睛或者遮住这道光——此时此刻的他们没有躯体，只有意识在这片只有白色的空间里。一个女人就这样出现了，她赤着脚，从一片白色之中显现，她未着寸缕，但长发却遮盖住了她的身体，看上去她的个头并不高，眼睛却是和未初一样的、没有任何颜色和感情的灰色。

只是对视的一瞬间，沙灵魂深处的颤栗和恐惧就攀登到了极点，但现在自己只是一缕意识，只能被迫和面前的人对视着，而未初却也第一次感受到——这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究竟能够带给人多么深的恐惧。

“...你就是念一吧？”

未初开了口，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开口的感觉，似乎他的想法会直接在这片空间里说出来，被在场的三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