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出现了鱼肚白,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降临。
苏禹敬进了一片果树场,这里到处都是柿子树。
一夜风水,满地的落果。
她盯着前面飞奔的狗,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果树地走了一段,一大块空地出现,空地上停放着一排排的崭新汽车。漳趾有码头,所以空地很稀缺,把果园砍伐出租空地,确实比种树来钱多,来钱快。
从泥泞的露天停车场穿过去,鞋子裤管都被泥浆浸润,可是她还在走。
她不知道那条狗在找什么,她希望是找安休甫,她知道自己内心复杂,也知道自己内心也藏着恶,这种恶,可能每个人都有,但能把内心的恶放到现实中的应该寥寥无几。
她要做个正常人,不做神经病!她需要给安休甫一个对等的回应,做一些朋友该做的,而不是再捅刀子,得不到就毁掉,那是小孩,那是自私......
脑海一直在自说自话,一边跟着狗继续前行。
果树场新开出来的一块空地到了,这里地面没有硬化,地上乱七八糟的果树堆叠。
一个破烂的人首鱼身的雕塑倒在泥浆中,那破烂的雕塑周围都是红色的液体,像是血液,也像是染料。
苏禹敬出现,那雕塑一只手臂动了一下。
那条狗开口了,“现在重新换条道,你觉的还来得及吗?”
苏禹敬目光直勾勾盯着雕塑的脑袋,这个雕塑只有半个脑袋,
“钱善骀?”
那条狗尾巴来回晃动一下,“我近距离见过寡妇成神,虽然不能说经验丰富,但我知道你太重了,这么重根本没法成神。”
地上的半个头颅在泥浆中打转,之后淡淡开口,“别拿我跟寡妇比,她修一世,我修百世!”
苏禹敬很失望,因为不是安休甫,她转身就走,同时说道,
“什么一世,百世说的那么玄乎,我只知道你跟寡妇实力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不想说话这么刺耳,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都是成神的,寡妇那么强,而这个钱善骀在绥原需要安休甫帮,跑这里来,依旧如此孱弱不堪,薛诚诚也是太平府二当家,但人在沐竹街出现,对手都不敢露面。
那条狗化作人形,走过去想要把雕塑立起来,但是靠近之后,连钱善骀的一只断臂都没法从泥土里拔出来。
那狗化作的人叹口气,“真的太重了,我全盛时期,也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