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一位十岁的少年,另一位是一美貌妇人,两人都是一袭黑衣。
那少年生得面如冠玉,可神情阴冷阴暗,一双眸子毫无光亮,像死人的眼睛。
更夫挥了挥手,这才发现刚才握在手中的鸣镝烟不见了。
妇人弯下腰,在方才更夫踩中绳圈的地方拾起鸣镝烟,微微一笑:“这是钦天监靖岁司的鸣镝烟吧?”
“就是!钦天监和大理寺的人就在这附近,刚才我大喊大叫,他们一定听见了,马上就会赶来的,你们快逃吧!”
妇人和那少年咯咯笑了起来。
“你还不知道吧?”妇人笑道,“国师大人被我们骗了。他以为最后一个人一定是立冬当日生的少年,整个城北只有一个这样的人,如今钦天监和大理寺都在那边重兵把守,根本赶不过来。”
“娘亲想的办法真好,把那位国师也耍得团团转,其实我们只需一个男人的心即可。”少年冷笑道,“实话告诉你,我的第一面灵镜需要人血来开光,只要是男子即可,至于是什么生辰,压根不重要。”
“就连选在城北,也只是因为这里有一株难得的百年古柳,能助我儿完成炼器的仪轨。”女子说道,“至于选在朔月之夜动手,也是因为天黑好办事。”
“娘亲,不要跟他说这么多,孩儿要给他放血了。”
少年说着,手中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刀尖抵在那更夫的右腿上,冰凉的锐感让这位中年更夫吓得抖如筛糠。
忽然,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里火光四起,从墙上跳下来十几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将那女子和少年团团围住。
这些官差身上都挂着一块黑铜鎏金的腰牌,腰牌上是獬豸纹,这是钦天监靖岁司的标志。
那少年没想到事情败露,大惊失色,女子将他护在自己身后,小声道:“鉴儿,娘亲拖住他们,你瞅着空就逃!”
“痴心妄想,你们俩都跑不了。”人群之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众人闪开一条道,身穿獬豸官服的钦天监首席、国师陆景负手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大理寺卿管翊和楚南县主闻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