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之心狠程度,世所罕见,非常人所能理解。
时洪迁抽身向前,挡在了张元元前面,张元元也有些意外,他虽不知道血狱的真正作用,但眼下张七十化身的血魔想要做什么,他还是能够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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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持剑在身前,数道紫光从剑体生出,在身前形成了一道屏障。
时洪迁能够在被击为粉末而不死,靠的是一道念符,这道念符名为不死。
不死一旦修成,世间一切遁形之法,在其面前都变成了不入流之法。
但不死毕竟还是有其弊端,便是身体会化为虚体。
所以,时洪迁看起来才像是一个水人一般。
可正因为此,眼下,这血魔能够轻松穿透时洪迁,瞬间便来到张元元身前的屏障之前。
时洪迁心里生出了一丝恐惧,这种恐惧,是来自一个父亲对儿子极其残忍无道而产生的恐惧。
他伸出剑指,向天一指,周身元气暴涨,身体慢慢化为了实体。
这样做,不仅会让他损耗很多元气,也会降低他的修为。
但眼下,已经别无他法可行。
身体逐渐恢复之间,他再次大喊一声:“鲸落!”
时洪迁自己没有佩剑,他从小就研习剑符之道,从种符到肃符再到念符,他只用了两年时间,所以,他根本没有佩剑的必要。
所以,前来长安对战张七十,他只能借一把剑,可又不知道借谁的好,索性将这柄无主之剑借来。
也是因为他清楚,郑明钊不会介意的。
先前在太神山之时,他用鲸落将荒域全图劈开,救出张凌尘,鲸落就落在太神山的后山之上。
只一息之间,鲸落横空而来,穿破空间,时洪迁剑指挥出,鲸落在空中径直转弯,朝着那团还没有完全变成人形的血魔杀去。
鲸落刚至,血魔自知不是对手,分散开来,变成一团血气。
只是片刻,张元元身后,血魔再次形成。
这会子,张七十已然成为了一个真正的魔头,什么都不顾了。
他修行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却不料遇到了时洪迁。
本来,他还以为时洪迁跟当年一样,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跛腿先生,他的心里,多少还有些看不起这个跛子。
却没想到,时洪迁和他一样,竟也隐隐踏出了那一步,可这一步,却要来得比他的那一步紧实多了。
他不甘心,不甘心变成废人在张元元身边活到老,更不甘心就此死去,消亡于世间。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血噬之法并不稳定,修为也会被压缩一半,但他只要还在这个世上,就还有机会。
时洪迁此时也全部变为了实体,鲸落正握在手中,他持剑向海面劈去,无尽海浪被斩生出,似雨似冰,悉数向着血魔而去。
血魔惊慌失措,躲闪不及,又被斩去近乎一半。
“时洪迁!你为什么要强行阻拦于我,为什么!”
血魔已然快要化成张七十的模样,除了周身被血雾包围外,完全和张七十一模一样。
“为了张凌尘能活下去,也为了天下很多人能活下去。”
时洪迁也知道,一旦让他幻化成人形,哪怕他修为减半,恐怕也拦不住他要寄生于人。
他说着话,横剑再次挡在了张元元面前,手中鲸落逐渐蓄力,准备将其一击致死。
“放屁!你敢说你没有私心?”
血魔在场间绕着,声音再至。
“要说唯一的私心,那就是张凌尘,可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时洪迁说罢,再次大喊一声,鲸落发出长啸,一头巨大的可以将整片海域遮盖起来的鲀鲸出现,大口张开,剧烈嘶吼着,朝着张七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