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干了,你就和你父亲和你叔父一样,被人敬仰。
只要干了,你就会在草原上扬名立万。
上,上,上……”
我焯……
这声音如影随形,拉布哈本来有些力竭了,可体内突然又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挡着一胖一瘦两人的抓挠扑打,抽冷子一拳挥出,瘦弱的孩子脑袋往后一仰,然后捂着鼻子嗷嗷的哭了起来……
胖孩子有点发懵。
这时候,拉布哈又来了能耐:“啊啊啊啊……”
雨点一样的拳头,落在胖孩子的头上,身上。
其实拉布哈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打的不痛不痒,但是胖孩子却怕了,挨了几下之后,转身就跑。
这几个孩子只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
图格杰见左膀右臂都跑了,倒是没吓哭,但眼睛叽里咕噜转了转,也起身跟着跑。
显然也是欺软怕硬之辈。
拉布哈惯性的又挥了几拳,都打在了空气上,状若疯魔,有点停不下来的意思。
然后他的后襟被人拎了起来,双脚离地。
“好了,人都被你打跑了。”
拉布哈身体一颤,抬头看看,果然看见往日欺负他的那群孩子发足狂奔。
他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次,赵传薪没有训斥他。
慢慢等他哭完,释放完,这才说:“行了,我们现在再去湖边抓几条鱼,然后回去吃烤全羊。”
来到湖边,赵传薪将他放下:“你就在岸边等待。”
拉布哈两只眼睛红的像兔子。
赵传薪笑了笑:“小女子畅游山水中,岂能悠悠永游山涧?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唯唯否否?大丈夫处世碌碌无为,与朽木腐草何异?今日顿开你的金绳,扯断你的玉锁,看赵某碧波湖上抓鱼来,希望你今日方知是你。”
说罢,丢出两块天梯,拾级而上,凌空踏步,飞奔于湖水上方两丈向下张望,待看见一条游曳的草鱼后,在空中一收天梯,整个人鱼鹰般直直坠下钻入湖中,再出来时肥大的草鱼已然扑腾在手。
拉布哈瞪大眼睛,脑袋轰鸣,忽然觉得曾经那点委屈烟消云散,心中再无恐惧……
……
彰武县,徐家营子。
徐红岩在一干科尔-沁旗草原汉子的护送下,回到了家里。
他的父母和他的爷爷不可置信的看着徐红岩。
“儿啊……”
“我的大孙子……”
全家动容,心酸,泪下。
先得好酒好菜,准备招待这群好汉。
然后,就开始打听徐红岩如何逃脱劫难。
徐红岩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如同看见释迦牟尼拈花的迦叶的微笑。
淡淡然,仿佛这一切如同梦幻泡影。
徐母哭的就差以头抢地、哭晕过去。
“得好生感谢那位赵大师,若非是他,我儿难逃一劫,呜呜呜……”
“是啊,赵大师仁义,恩同再造。”徐父深以为然。
徐红岩没接茬,反而问:“娘,你哭什么?”
“心疼我儿,高兴我儿回归。”
“娘,心疼你儿,就不该将你儿送给土匪做肉票。”
“我……”他娘语塞:“这都是为了你爷,百善孝为先……”
徐红岩微笑着打断她的话:“所以我也该孝顺,主动去替代我爷是吗?”
全家人都不说话了,也不哭了。
徐红岩他爹呵斥:“这叫什么话?我和你娘生你养你……”
徐红岩再次打断:“爹,你们生我时候与我商量了吗?”
他爹:“啊这……”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和你商量的着吗?
徐红岩继续问:“把我送去当肉票,我同意了吗?”
他娘:“啊这……”
徐红岩问:“你们生我养我,为的是什么?是当肉票吗?”
他爹回答不上来,恼羞成怒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养你,也是为了防老……”
“奥……”他爹恼,徐红岩却不恼:“感情,您老生我,也不跟我商量,就图个传宗接代和防老啊?传宗接代和防老此事可与我商量否?我同意了吗?做生意还讲究个契约,你们可与我签署契约?”
“你……逆子,当真是逆子!”他爹气炸了:“难道这十多年的养育之恩……”
徐红岩反而哈哈笑了起来:“笑话,你们捣鼓出来一坨肉,不能自理,弃之则死,你们不养谁养?你们当初若将我弃之荒野,说不得我就不必遭这一趟罪了。”
他娘的眼泪挂在脸上,却是不哭了。
他爷满脸痛心疾首——这孙子出去一趟,变得如此不晓事不可理喻……
他爹气的身体乱颤。
来看热闹的七大姑八大姨,也纷纷将矛头对准徐红岩。
“这孩子狼心狗肺至此,真是叫人可叹。”
“苦了你们,竟然养了这么个不孝顺的儿子。”
“孝顺,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大清以孝为先,以孝治天下,真是反了天了……”
交头接耳中,徐红岩身败名裂。
徐父想了想,以前儿子可不这样。除了骤逢大难,定然就是那个对儿子影响至深的“赵大师”教唆。
所以最后他总结道:“定是那所谓的狗屁赵大师,让我儿糊涂至此……”
徐红岩闻言哈哈一笑:“六根束缚,牵缠已久。堪嗟泪光,戏里筋斗。阎浮众生,涅槃哮吼。
爹,娘,好生招待这群汉子。
放心,待你们二位老去,我自当侍奉周全了结因果。”
亲朋好友气急败坏的抨击指责。
徐红岩折了一根银杏枝条,撰在手中,笑着回屋,口中还唱:“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