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黑熊死透,他们又去将黑熊的脑袋割下。
赵传薪看的出神,很快有人发现了他。
然后上前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
赵传薪听不懂,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星月竟然懂了。
那人说的是:“你是什么人?为何来到我们给予地?”
赵传薪小声嘀咕:“你能听懂尼夫赫语我能理解,你怎么还能听懂乌塔里语?”
星月说:他们的语言属于抱合语,源自于波利尼西亚语,我随你去过夏威夷听过太多卡纳卡人的语言,许多语言是共通的,你听不懂的土语、方言我都能听懂。
于是赵传薪靠着星月给出的发音对乌塔里汉子含信口开河:“我从索伦部而来,我受命来调解库页岛各地民族之间的矛盾。你说这是你们的给予地,给予地是什么意思?”
乌塔里汉子沉默了半晌,说:“百多年前,我们乌塔里人被日本人屠杀。我们打不过日本人,他们限制我们乌塔里人活动,让我们留在这里,就叫作给予地。”
赵传薪心里乐开了花。
果然。
无论沙俄还是日本人,他们侵略就是在给赵传薪助攻。
赵传薪扩大了采集样本,但结论是相同的。
但他脸上却露出了悲天悯人:“该死的日本人。”
乌塔里汉子再次沉默。
赵传薪又问:“日本人和俄人关系如何?”
乌塔里汉子和尼夫赫人一样没什么心机,直言说:“在他们打仗以前,他们的百姓之间关系很好。但如今关系很差。他们的士兵在波罗乃河谷的密林中不时地互相开炮,每个月都会死一些人。”
赵传薪狂喜。
这时候,乌塔里部落的人已经开始扒熊皮,切割熊肉了。
见赵传薪盯着那边,乌塔里汉子说:“那是熊灵祭,当我们吃下熊肉,就能与熊灵更加亲近……”
好一个利己的歪理邪说。
此时,一个乌塔里女人朝这边走来,问男人赵传薪是谁。
乌塔里汉子给赵传薪介绍:“来自于索伦部的朋友,这是我的女儿,今年十二岁。”
赵传薪看了看汉子女儿那张黝黑而苍老的脸庞,不由得竖起拇指:“小小年纪,竟然少年老成,真不错。”
两人以为这是夸赞,露出黄牙憨厚的笑了。
赵传薪没有久留,不等他们完成熊灵祭便告辞继续向北。
约六十里外,就是日本在库页岛的桦太厅所在,现在叫丰原市。
赵传薪在街头听见了韩语,他一把拉住那人用韩语问:“这里的韩国人多么?”
路人打量赵传薪,诧异他的穿着,惊讶于他能说一口还算流利的韩语。
“是的,你不是我们韩国人吧?”
赵传薪背起手,高傲道:“我与你们韩国的庆州李氏乃故交,大成商会的掌门人朴泽虎知道吗?见了我也得恭敬的行礼。赵秉世、沈相薰等大臣,和你们退位的皇帝李熙,都得尊我一声先生。”
棒子路人瞪大了眼睛:“此言当真?”
他怀疑赵传薪在吹牛逼。
“那还能有假?”赵传薪支棱起眼睛。“我来问你,这里韩国人多么?都从事什么行业?”
对方从赵传薪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气场。
他分不清这气场是上位者的气势,还是沙场上沾染的杀气。
总之赵传薪的装逼还是挺成功的。
棒子路人虽然怀疑,但却不敢不答,连语气不知不觉都恭谨了许多:“很多,有些人去参与挖矿,有些人进了警视厅做巡查,也有的加入日军独立第13师团的第11联队,负责在真冈港、大泊港和北境的波罗乃河谷的古屯堡垒驻守,防止俄人入侵。”
反正这些也不算秘密。
对他自然不是秘密,可对赵传薪而言却非常有用。
赵传薪眼睛雪亮雪亮的,趁热打铁又问了很多详情。
这人起初还回答,后面愈发觉得不对劲。
他皱眉:“这位先生,你都不曾通名姓,单说你认得我们皇帝陛下和几位大臣。能否告知尊姓大名?”
赵传薪见对方起疑,就鼻孔朝天道:“就你?你区区一介草民也配知我名姓?”
棒子路人鼻子好悬气歪:“你……”
回答了这么多问题,没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这人岂能如此无礼?
赵传薪对棒子殊无好感,背着手满脸高傲的离开。
棒子路人朝他背影啐了一口:“呸!怕不是俄人派来的奸细?不行,我得上报警视厅,说不定桦太厅的平冈定太郎民政长官还能给我发放奖赏……”
作为库页岛南端日据外地的民政署所在地,丰原市人数虽少,却已经初步有了繁荣迹象。
街两旁整齐的树立电线杆子,除了人力车,赵传薪甚至还看见了几辆汽车。
有一家二层小楼,挂着“池田洋品店”的招牌。
因为这二层楼顶部还搭了个亭子,地势高,视野宽阔,所以赵传薪取出铜眼,让星月衔着铜眼插在了亭子的顶端。
做完这些,赵传薪看见街头十字路口,有一列荷枪实弹的日本宪兵在之前回答赵传薪问题的那棒子路人带领下姗姗来迟。
赵传薪龇牙笑了笑,对着他们遥遥地倒竖大拇指。
这些日本兵见状大怒,甚至还有举枪恫吓的。
可赵传薪却退到了墙角,避开他们视线。
下一秒,出现在二层小楼顶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