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擅长搭建草台班子,搭建起来后就丢到一旁任其似野草肆意生长。
这要是能成事,那真就怪了。
他不知道,赵传薪不是不管,一来管不过来,二来没那个能力,三来时间有限。
那性格就不适合当皇帝,否则整一个昏君。
赵传薪给自己的定位是糊裱匠。
能糊到哪算到哪,世界总不会更差。
爱新觉罗·载沣见徐世昌默然不语,眉头一挑:“你不愿意?”
徐世昌心里一紧:“并非如此,正思考对策。”
“不去吧,抓紧办,别等他将银子都花了悔之不及,须知今年赵传薪在各地闹的动静挺大。”
徐世昌应声退下。
他先给澳岛李梓钰去了电报,李光宗告诉他赵传薪已经离开。
他又给港岛李光宗去电报,李光宗告诉他赵传薪压根没露面,取了月饼便离开,双方没见着。
给汉口卷王技术学院去电报,刘华强正给记者分发月饼。
记者无语:“你为何不在采访之前,将礼物给我们发下?”
刘华强正色道:“我们校长最厌恶弄虚作假。事后给诸位送礼,那是情谊;事前送礼,那叫作弊。”
众记者凛然。
不得不说,刘华强在学生会会长这个位置上待久了,还是有点东西的。
旋即他收到了徐世昌的电报,刘华强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载沣上位后,从汉人手中夺权,将军政大全集中在几家人手上。
而徐世昌却是个例外,不但升任协办大学士,并补授军机大臣,重掌中枢。
徐世昌给刘华强发电报,语气还挺客气的。
刘华强知道,这完全是看在赵传薪的面子,但他与有荣焉——我刘华强如今也是个人物了,这汉口一亩三分地,谁还敢跟我刘华强拼?
但他遗憾的告诉徐世昌,自从开了记者发布会,并留下月饼后,赵传薪便离开了。
徐世昌问了一圈,赵传薪都不在。
倒是知道了赵传薪买那九万块月饼,原来是给鹿岗镇保险队、胪滨府公职人员和灰斧军、延边背水军、港岛澳岛的裁决团、萨哈林岛的维和军等等这些人的。
这样一算计,徐世昌悚然一惊:我焯,原来赵传薪手底下有这么多人马了?
再给他十年时间,兵力岂不是要超过新军?
徐世昌一点不怀疑赵传薪的练兵能力。
赵传薪究竟在哪呢?
……
赵传薪先陪苗翠花过中秋,在别墅外面摆桌子祭月。
姜明辛指着月亮说:“大大,那上面有玉兔,俺都看见兔耳朵了。”
赵传薪龇牙一笑:“那上面全是坑,坑里没有草,兔子会饿死。”
姜明辛点头:“是的,所以中秋节,咱们就给它吃月饼。全国这么多人喂它,一顿抵一年……”
我焯……赵传薪服了:“你说的好有道理。不过有玉兔的月亮是很贵的。”
姜明辛搔头:“啊?大大,月亮还能用银子买么?”
“是的,你没听说过么?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苗翠花看赵传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笑喷了。
等赵传薪将苗翠花哄睡着,马不停蹄的传送回胪滨府宅子,去寻丽贝卡·莱维。
丽贝卡·莱维满脸幽怨:“大人,你外出很久了!”
赵传薪将供桌摆在院里,叹口气说:“是啊,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丽贝卡·莱维不大明白含义:“这句话是孔子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孔子说,真正厉害的人,只要站在江边上,此人仇家的尸体会一具具顺着水流漂来,昼夜不停地漂!”
“……”丽贝卡·莱维感慨说:“那岂不是比你还厉害?”
唐群英的思乡之情,被赵传薪搅的烟消云散。
她冷笑:“大人真是比本杰明还要顽皮。”
本杰明·戈德伯格和干饭正抬头赏月,闻言摇头晃脑:“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师娘,姨娘,师父,你们说,我这首诗作的怎么样?”
唐群英刚想说话,赵传薪拍拍脑袋:“哎呀,师父书读的少,不是很懂,但听这押韵是极好的,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干饭错愕的看着师徒两人:“汪汪汪……”
赵传薪搂着丽贝卡·莱维的腰:“我看那玉兔也吃的差不多了,咱们回屋,来一番不知天地为何物。”
唐群英脸一红。
丽贝卡·莱维傻乎乎问:“什么意思?”
“敦伦!”
“……”
在赵传薪忙碌的时候,感觉信仰之力再上高楼。
原来是灰斧军、背水军、维和局、保险队、众学子、裁决团、维和军等等,这会儿都吃上了他送的月饼。
每人不多不少,就只有一包,一包六块。
别小觑了一包月饼,邀买人心的效果极强。
旁人还好,当能成文吃上月饼后,眼泪直在眼圈里转。
抬头望着天上的圆月,一时间心如刀绞。
他老家是河北的,自小来关外,家中还有兄弟姐妹,丁口太多吃不饱饭,他外出闯荡上山入绺。
后来东躲西藏,被抓到了萨哈林岛。
岛上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苦役犯本就会因为身份自卑,旁人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回答——干活的。
问他们以前身份,能成文听许多毛子说:“士兵出身。”
一来二去,他也这样说。
五月份,岛上的冰还没化完。当冰化透,清理路面,淤泥能没过膝盖,冰冷刺骨,导致关节肿大,每逢下雨阴天疼的不行。
短短两年,落得一身毛病。
吃起了月饼,看着天上月亮,能成文叹口气:“无论当初叫大人杀了,又或是现在这般,一切都值了。月饼可真香啊……”
然后,他默默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了列维坦:“派人将信交给河谷对岸的俄兵。妈了个巴子的,告诉他们再不缴纳罚款撤兵,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