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蓝庆走后,厉自如站在门口看着那逐渐消失的背影,心情复杂不已。
“七叔,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他能看得出蓝庆的颓靡和失落,作为一个父亲,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责。作为族中长老,她的女儿却做出谋害族长的事。这换成任何一个人,怕都无法接受吧?
“他应该是觉得无颜面对族长和族中人了吧?”
费七轻声叹息,脸上露出几分同情。
“蓝迪的事已经在族中传开了,今日,蓝家好像被族人们围住质问了,有些暴怒的族人还砸了他们家的院子,后来还是我亲自去,才抚平了族人的怒火。”
毕竟,谋害族长,这是全族都不能容忍的大罪!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厉自如还是刚刚听得这个事,他皱起眉,声音里带了几分着急。
“领头的是哥伦的老娘和弟弟,其余的,是那些随蓝迪出族,后被百里公子他们打伤的族人家属。他们知道是蓝迪诬陷哥伦,还害得其他人中箭受伤,差点要了命,所以就……”
厉自如面色沉沉,侧头看向费七,道,“把哥伦放出来吧,现在族中正是用人之际,让他戴罪立功。”
费七点头,应了下来。
月光华华,柔和中带着一抹微凉,静立天空上,一视同仁地照耀着万界众生。
厉自如来到了蓝迪家前,原本干净整洁的院子,此时一片狼藉。摔碎的锅碗瓢盆,凌乱的木架板凳,无不在阐述着白日里,它们经历的劫难。
门口,是两个看守的族人。
他们看见厉自如正要行礼,被他拦住了。
屋内,微弱的烛光下传来阵阵抽泣的声音。
随即,又有蓝庆安抚宽慰的声音。
“为什么啊?”胡三娘不甘心地问,“你身为族中长老,为族中做了这么多的事,为什么那厉自如要这么对待我们蓝家?”
“如今,阿迪已在族中名声扫地,人人见了她都恨不得在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她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啊?!”
蓝庆沉重地叹息,并没有像胡三娘那样的不满和怨气。“谋害族主,这罪名便是立即处死,也不为过。”
胡三娘看着他,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她是你的女儿,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说的是事实。”蓝庆坐靠在床榻上,脸上很是疲惫,“少族主已经高抬贵手了,如果换了别人,绝不可能是这么简单的处罚!”
胡三娘张了张口,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理智告诉她,蓝庆说得没错。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难以接受。
此时,躲在屋外的蓝迪听不下去了,冲了进来,歇斯底里地朝蓝庆大喊,“爹!你还是不是我亲爹啊?你怎么能这样说我?难道,您真的想要您唯一的女儿死在别人手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