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你且留在这里吃水果,我有要事处理。”任也激动地扔下一句,转身便跑向了四下无人之处。
“人子哥哥,我感知到这处小秘境之地,有令人疯魔的气息……。”苏苏再次感知许久后,才出言喊道,但任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
朱雀城。
任也飞一般地跑出第六号院,赶到藏书阁,找到了赵百城。
藏书阁中,赵百城喝得老脸通红,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他嘴里含糊不清,却豪气干云地大吼道:“天降潮汐盖云海,男儿当披明光铠,纵使……!”
“院长,院长,快别纵使了!”任也冲到塌旁,扫兴地大吼道:“我有急事儿禀告。”
赵百城愣了数秒,双眸才逐渐恢复清明:“……你这小子,嗝~不是负气出走了嘛?让我猜一猜,你今天应该没少在心里骂我和林相吧?”
“哪有啊!”
“虚伪,我最讨厌虚伪的人。”赵百城披散着一头白发:“不过也是,人皇嘛,搞政治的都虚伪。”
“唉。”
任也叹息一声,便安下心来,一屁股坐在了通往塌上的台阶:“院长,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非要哄着来。您和林相的良苦用心,我是能理解的。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工作靠单位,但在星门中……我又能靠谁呢?”
赵百城咧嘴一笑,抬手便从小桌下,多拿出了一个杯子:“你继续说。”
“咱们守岁人……帮我的不少了。先前在沪市,闫总什么都不干,天天就帮我跑动跑西的。到了终局之战,又花了那么多钱买军备。整个守岁人组织,一阶玩家全部被动员,在清凉府排队占名额。489人入门,最后出来的仅不到三百人……没有这些兄弟以死相拼,我是拿不下这个传承的。”任也表情很真诚地说道:“林相和您,都为我做了这么多,怎么……还会心疼那点借款呢。”
赵百城将杯子摆在小桌上,叹息一声说道:“为师者,不光要授术,还要授道。何为道?品格,性子。如事事都顺着你意办,事事都替你扫清障碍,那你何时能长大?今天缺源,便借你款,那明日扩充疆土,招贤纳士,扩充军备,是不是也要源源不断的给你输血?起步不易,但就好在这个不易上。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得走自己可以发现的道。任也,传承相对易得,但想要走得长远却极难。这星门世界,乃是独立存在的,外力可偶然地推你一次,却不可推你一百次。”
任也立即提壶倒酒,缓缓点头:“您说得有理。”
“团体的好处,在于人多力量大,但也有弊端。报团取暖,缺乏极端环境的竞争性,天塌下来有大个的顶着,这就是我们信奉的文化,是刻在骨子里的,改不了。”赵百城话语十分精炼:“但你要记住,那些需要别人,替自己顶着的人,是永远没有办法决定自身命运的。如若你是普通人,那得过且过便好,想太多也无用。可你身背人皇二字,位列稀有,你即便想得过且过,也是难上加难。”
任也瞧着他,突然感觉赵院长不像是表面上那样潇洒肆意,总是一副老顽童的做派。
“混乱阵营,虽然有诸多令人厌恶之处,但也有独特的闪光点。”赵百城端起酒杯,点到即止:“黑笼堡,是个人都可以往云顶走,你只需迈步,完全不用理会脚下的步步尸骸,寸寸赤血。所以,他们的七位收租人,虽然没有一位是稀有,但哪一个拎出来,都是同阶罕见敌手的存在。”
赵院长只说三句话,任也就彻底明白林相和他的良苦用心。
就像他说的那样,为师者,轻了不行,重了不行,不鞭策不行,鞭策疼了也不行。
难啊!
此二人,执掌华夏守岁人,能分神教导自己,已是恩情。
任也郑重行礼:“弟子受教了。”
“不谈了,不谈了,我都嫌自己啰嗦了。”赵百城摆手:“……你且陪我喝酒,老子心情好了,赏你一本剑谱耍耍。”
“要的,要的。”任也乖巧点头:“我要求也不多,一本神级剑谱就行。”
“呵呵,你小子这贪婪的本性,很像是老子年轻的时候。”赵百城也不生气,只开心饮酒,顺嘴问道:“你来找我,不光是为了套套近乎吧?”
“我听大师父说,是您找到了这佛灯的底座?”任也抬手间,便将意识空间内的佛灯放在了桌面上。
赵百城怔了一下:“没错,是我找到的。”
“那您了解迁徙地嘛?”任也立即问道。
“嗯,倒是游历过两个迁徙地的星门,不过都平平无奇,对我而言,毫无难度。”赵百城拾起两粒花生,一边咀嚼,一边问道:“你问这个作甚?”
“您找到的灯座和商会前辈的灯体,合二为一后,我就接到了一个一阶星门任务。”任也开口回道:“那个地方,叫滨海市,时间是235年。”
话音落,赵百城表情僵了一下,瞳孔猛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