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还有心思睡觉?跪下行礼,见过我家王爷!”狱卒站在栅栏外大喊了一声。
卢龙坐在原地,一动没动。
任也冲着狱卒摆了摆手,俯视着看向卢龙:“大当家,聊两句不?”
卢龙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冷笑道:“偷袭暗算的卑鄙小人,我与你有什么可聊的?”
“卢大当家的骨头是真硬啊,身陷牢狱,说话也这般硬气嘛?”黄维背手回道。
卢龙依旧闭着眼睛,话语简短地说道:“朱子贵,我真的有些小看你了……呵呵,万万没想到,打家劫舍一辈子,竟然会被一个纨绔子弟算计了,你很阴险啊。”
“恭维的话就不用说了,本王阴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卢大当家,给家里写封信可好?说说近况,这样你也能少吃些苦头。”任也表情平淡地回。
“写信?哈哈哈哈!”卢龙大笑道:“你怕不是在痴人说梦吧?朱子贵啊,朱子贵……你以为,你把我抓进来了,这清凉府通商一事,就会被解决嘛?!我径山满打满算只有五千人马,我又何须清凉府为我设置四座军械厂?我又要那些铠甲兵刃有何用?一叶障目的东西……连事情的起因都没看清,就偷袭于我,哈哈!”
任也皱眉瞧着他,没有吭声。
“想要傀儡清凉府之人,是千里绿营的龙首,而他背后又有南疆巫妖国的在布局。”卢龙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任也:“你如此行事,太过狂妄了,这必然触碰千里绿营的底线。老子待在这里一日,你就一日无法开启通商。外面山匪封路,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十数万百姓,拿什么吃饭!”
“老子再告诉你,即便是千里绿营,在径山地界之内,那也得依靠我来行事。我是他们的人,你此举,得罪的也并非径山一家,而是这千里之途的所有山匪。”卢龙一字一顿:“朱子贵,你不给老子跪下,一路磕头送出清凉府,那我是不会走的,呵呵。”
任也盯着他:“卢大当家的意思是,南疆乱不乱,你一个人说的算?”
“我落草半辈子了,又岂是白活的?”
“好好好。”任也眯眼点头后,便不再与其多说一句话。
离开地牢后,黄维皱眉道:“他很自信啊,不过说的话,却前后逻辑呼应,应该不是在硬装。如果,径山那边也不与我们谈,只围堵商路……那事情就尬在这儿了。我们拖一天,就难受一天。”
任也停下脚步,话语简洁:“黄哥,你知道,我在边境工作那么多年,总结出来一个什么道理嘛?”
“什么?”
“人呐,千万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这世界上有必须的事,但一定没有必须的人。”任也目露精光:“从今天开始,我什么都不干了,就等着,咱就看看谁先绷不住。”
说完,他背手离去。
……
南疆,眉山县,一处清净典雅的院落中,飘着悠扬的琴声。
前堂,檀香袅袅,一位身着青衫之人,正盘腿而坐地抚琴。他动作优雅且舒缓,可身躯却被前侧的幔帐遮挡,瞧不清面容。
幔帐外,一名体态精瘦的男子,不敢打扰,只静静而立。
许久后,琴声徐徐消散,一曲终了。
那青衫之人缓缓抬头,轻声问道:“径山可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