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冲出来的水是黑色的,但这片废墟的下面,城市排泄系统暂时还是可以用的。
时幺幺被时二嫂抱出了露天厕所,放到了时月白身边的床架子上。
小姑娘脸颊红红的,小心翼翼的看着姑姑。
她生怕姑姑嫌弃她不冲马桶。
时月白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思索着说,
“把这张书桌和椅子抬回去吧。”
她指着房间里的那套儿童矫正坐姿写字桌椅。
末世之前的屋主,应该是刚刚才买了这套写字桌椅。
上面的塑料膜都还没有撕。
时月白拂走桌面上的碎石,还意外的发现了一套没开封的铅笔,一个电动的卷笔刀。
“幺幺,你以后有笔写字了。”
坐在平白手推车上的时月白,继续翻找,找出了一叠草稿纸,一叠田字格的本子。
时二嫂从垮塌的墙边摸过来,一脸的期待,
“幺幺会写吗?”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幺幺能写吗?
她的女儿这几天的变化,时二嫂是看在眼里的。
可是能清晰的描述自己的身体需求。
和能拿笔写字,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时二嫂这辈子的希望不高,她只希望在自己死之前,能带着时幺幺毫无痛苦的离开废土。
为此,她潜藏在内心的,有个很无奈的计划。
她想找到末世之前的一种药,可以让时幺幺直接睡过去。
当然,这是她的脑病已经拖到马上烟气的程度,时二嫂才会这样做。
否则幺幺怎么活下去?
她怎么活?
一个智障的女儿,失去了唯一的庇佑与依靠。
谁知道在废土里会遭遇些什么?
时二嫂空洞的眼中,陡然浮现出一层眼泪。
她觉着眼周有些刺痛感,一眨眼,那一层黑黄色的眼泪便落出了眼眶,在她黑油油的脸上,冲刷出一层泪沟。
时月白瞧她拿着一双黑手揉眼睛,急忙把她叫过来,拿出净水,
“别揉了,眼睛怎么了?”
“可能是小石头进了眼睛里。”
时二嫂蹲在时月白面前,被时月白掐着下颌仰面。
没一会儿,感觉到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在冲着她的眼珠。
她急忙躲开,“月白,不行,这是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