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陈琦的这句话,相当于是在平静的湖面上,丢了一块石头,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几乎是一瞬间,就点燃了整个牡丹园。
陈琦没有理会牡丹园内的那些青年才俊们略显不善的目光,自顾自的开口道。
“我在你们的诗词中,没有看到家国情怀,没有看到民生福祉,没有看到世道艰险,没有看到志存高远。”
“我看到的,是你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我看到的是你们不懂人间疾苦,以为你们看到的那些就是整个天下。”
“我看到的是你们的不谙世事,天真烂漫;我看到的是你们对于权利的渴望,却并没有匹配权利的能力。”
“你们不了解现在中元帝国的百姓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们不了解老百姓们想要什么,想要得到什么;你们不了解老百姓们想说什么,想要表达什么样的意见。”
“你们不了解现在的中元帝国,周遭面对的都是什么样的对手;你们不了解四方边境内外,是怎么样的一副场景;你们不了解战场是什么样的,不了解死亡是什么样的。”
“你们就像是一群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你们能接触到的天地,只有那笼子里的方寸之间。”
“而我现在想告诉你们的是,你们了解的世界,其实并不是真实的世界。”
“中元帝国,九道八十一个州,亿兆黎民,真正能够过上如同你们一样富足生活的人,别说是万里存一了,百万里存一都不错了;甚至,连百万里存一,都是不可能的。”
陈琦轻叹一声,接着说道:“我行走过中元城至南境的十三州,也在南境的时候,游历过丰都河沿岸的十七个州。”
“前阵子,奉皇命前往东境剿倭,我也去过中元城至东境齐州府的九个州府。”
“后来去五国城,参加五国擂台战,我也去过中元城至五国城的六个州府。”
“我说我自己是游历过小半个中元帝国,应该不算夸张吧?”
台下的青年才俊们听到陈琦的话,纷纷微笑着摇头,有几个胆子大的更是直接开口喊道:“不算!”
陈琦闻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在我走过的这么多州府中,真正能够做到街道之上,没有行乞和流浪汉的城池,只有一个——那就是经过改制之后的丰都驿。”
“就连我们脚下的中元城,帝国首府,首善之地;街道之上的乞丐和流浪汉,都是随处可见的。”
“这些都是你们可以亲眼看到的。”
“而你们看不到的是,在我走过的这么多州府中,百姓一年到头,可以不挨饿的州府郡县,几乎没有。”
“绝大多数州府郡县的百姓,他们过的日子,都是靠硬挺着一点点的熬过来的。”
“不管是丰年还是灾年,百姓们真正能够落到自己手里的粮食,百不存一。”
“除了本身的朝廷税赋之外,州府郡县还要向老百姓们纳捐,一层层的进行盘剥。”
“官府之外,地方豪强,世家望族,他们也会从百姓们身上吸血,盘剥百姓们手中的粮食。”
“在这种一层层的盘剥和压榨之下,老百姓们真正能够拿到手里,吃到嘴里的粮食,说百不存一都算是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