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也许是李仁之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酒气。
于是回话道:“喝得还行。”
“也是。呵呵……”李仁之笑了一声,“跟崔金牙那种白话蛋在一块儿喝酒,是绝对不会寂寞的,起码还能听他说一段书。”
此言一出,于天任瞬间犹如遭冰锥刺骨一般,连骨头缝都凉了。他张大着嘴,一脸的恐慌,原来自己跟崔金牙在一块儿喝酒这件事情已经被李仁之知道了。不好!老崔要倒霉!
李仁之分明通过于天任的表情看穿了于天任的内心,安慰道:“你不必害怕,我不会难为崔金牙。他就一穷说书的,我犯不上跟他一般见识。”
“此话当真?”于天任壮着胆子,将信将疑地问。
“李爷说话一个唾沫一个坑,你小孩子多虑了。”
赵金亭的这番话,看似是在夸赞李仁之的为人,实则更是向着徒弟说话。
于天任听得出来,故而在心底对赵金亭多了一份感激之情。
“崔金牙是不是跟你说了我的出身?”李仁之眯缝着眼皮,直视着于天任,语气平和地问着。
“他……”于天任吭哧了起来,他怕自己的话会害了崔金牙。
赵金亭对徒弟说:“你只管说实话就是,李爷既然说了不会为难姓崔的,就绝对说话算数。”
于天任知道瞒不住,也就顺着赵金亭的话,对李仁之说了实话。
李仁之没有丝毫的不悦,反倒是洒脱一笑,问于天任:“你是怎么的看法?”
于天任吓死自己也不敢接这个话茬,他脸色苍白,双手微颤,分明已经胆虚。
“天任呀,李爷问你话呢,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必有什么顾虑。”
赵金亭的话像是一针安慰剂,叫于天任一颗不安的心立时平缓了下来。
“回李爷的话,小的只觉着个人有个人的命运,各自有各自的造化,这世上的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还有不黑不白,半黑半白,也许还有灰的黄的,五颜六色的,甭管是什么颜色,只要自己觉着好也就是了,没必要在意别人怎么看。”
于天任把从老娘嘴里听来的话加以善用,通过自己的嘴说了出来。
这一刻,于天任才真正感觉到老娘是个绝顶高人,是十足的大明白,绝不只是有着一张婆婆嘴老娘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