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说。你替查四找王巴出气,我没拦着你,我只是没想到你下手那么黑,把王巴给祸害成了那样。傻七带人找你理论,你跟他们动刀子也怨不得你,可你把人扎伤了还不算完,还非要在每人的心口上补一刀。我就不明白了,你当时怎么能下得去这么狠的手呢?还有傻七,他是找你的茬不假,可他也是一时气急,想替王巴出口气,你已经在他身上捅了刀子,干嘛还毁了他的脸呢?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呸!”小卜朝地上啐口唾沫,“连你都认为他们是我弄死的?我可跟你说,别人不信也就算了,你要不信,你可就太对不起兄弟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能不清楚!没错,傻七和那几个人的确跟我动了手,我也的确拿刀子扎过他们,但他们全都不是我弄死的。是有人在背后使‘坏门’,诚心嫁祸于我。对了,我还没问你呢,我听说你把程金锭给打趴下了,你还想要他的地盘儿,有这回事吧?”
“有!”秦少琼快人快语,“咱们这边死伤了不少,总得有个说法才行,我夺他的地盘儿,还不是为了兄弟们的家小能多一口饭吃。你也知道咱们这一行的规矩,愿赌服输,谁胳膊根儿粗谁就有说话硬气,他姓程的要怨就怨自己废物,怨不得我。再说了,这事儿可是你小子挑起来的,你要不去惹王巴,也就没有傻七找你算账这码子事。是姓程的先下的战书,我赴约挑战,他技不如人,我顺理成章占他的地盘儿,细说起来,这里面你的功劳可不小。”
说着,秦少琼嘿嘿笑了几声,又说:“只可惜现在你是通缉要犯,没法抛头露面,不然老程的地盘儿交给你管再好不过。给,这个给你。”
说罢,秦少琼将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皮包硬塞给了小卜。
“嘛玩意儿呀?”小卜问。
“衣裳,钱,车票。”秦少琼答复道
“给我这些干嘛?”
“让你走。”
“走?”小卜问:“让哪儿走?”
“明一早,你坐火车去塘沽,接着搭船去上海,那边有兄弟接应你。”
“我一走,我的罪名不就坐实了么?”
“你不走你就以为你的罪名坐不实么?我这几天没少了找人替你运作,可惜到头来钱没少花,人也没少托,却死活求不下情来,官面上把你列为罪大恶极的逃犯,看见了可以直接开枪。我可不想你早死,咱哥儿们的交情万万不能断了。你听我的,先去上海躲一躲,这边我替你运作着,等运作的差不多了,我打电报给你,你到时候再回来,咱哥儿俩继续喝酒开心。你要不听我的,我也不强求你,你自己想想,有非要‘顶牛’的必要么?你好好想想。”
小卜沉默不语,他认可了秦少琼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