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没法接招,只能陪着三凤一块儿傻笑。
别说,倒也真是般配。
“芶雄跟你说的吧?”二狠子向四凤发问道。
“可不么。”四凤冷冷一笑,“就是你妹夫跟我说的,说你没死,说你回来了,说你拿着大包小包回了家,说你正跟妈和姐在家吃吃喝喝……他本来也想过来的,可他这会儿正在医院躺着呢,让我跟你说声不好意思,等他出了院,再请你这位大舅哥喝两盅。”
二狠子早就发现有人跟踪,但没未理会,既然已经做好了光明正大打仗的决定,也就完全没有必要在乎会不会被人看见。
二狠子语气冰冷地问四凤:“你真打算跟他过一辈子?”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认命了。他以前是对我不怎么好,可慢慢着他改了,对我百依百顺,我看上什么他就给我买什么;我缺钱花,他立马大把大把的拿给我;我使性子,他就逗我哄我,多会儿我笑了,他也才跟着我一块儿笑。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他这样疼我的人,我过去总以为我的命不咋地,现如今我才知道什么叫先苦后甜,我现在的日子过得要多滋润就有多滋润,身前身后每天都有人围着我转,我想逛劝业场也好,去大罗天也好,都有人陪着伺候着,烦闷了我就跟一帮子太太打牌消遣,嘴馋了我会去租界吃西餐,这种日子才是人应该过得日子,给个皇后我都不换。”
说罢,四凤前仰后合地浪笑起来。
笑够了,拉开随身带着的白色小包,拿出一个银烟盒,打开后拿出一根烟,谁也不让,叼在自己的唇间,用“自来火”将烟点着,悠闲自得地抽着。
“不要脸,坏女人,不要脸……”三凤不合时宜地吵吵起来。
大牛赶紧哄,三凤便又老实了。
场面陷入了尴尬,一时间没人再说话。
半晌,老太太才终于开口对四凤说:“你哥跟你男人之间有解不开的仇疙瘩,我也知道你甭管向着谁都会叫你难做,你哥这边我来劝,你回去好好劝一劝你男人,让他也不要再难为你哥,毕竟都是一家人,我不想看着一家人非要斗个你死我活才罢休,你也不想,是吧?”
四凤抖了抖嘴角,似笑非笑,“男人的事,哪轮的着女人掺和。”
“这可是你亲哥!你不能没良心!”老太太急了眼,恶狠狠地说着。
“哼!”四凤依旧似笑非笑,“良心值几个钱?要那玩意儿有嘛用,也不能当饭吃。这年头讲良心的只会早死,反倒是没良心的活得长!”
话分明就是说给二狠子听的,二狠子岂能听不出来。
的确,她的磨难因二狠子而生。也可以说,二狠子欠她的。
“你回去告诉芶雄,我可以不为难他,但他必须要把他的地盘让出来,往后他只管在家当老太爷,我来养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