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什么狗屁的胎象不稳!咱们乡里出去的姑娘,孩子出生前几天哪个不是在地里忙上忙下,就你金贵了。那爹娘出殡,你咋不来,你这胎难不成要怀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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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那……那个,对你妹夫那时身子骨不好,我得伺候着。”
“你这话说出来信吗?妹夫身子骨不好,他还能一个人跑去沧州进货。你摸着心口问问,我薛秋娘自从进了你张家门,苛待过你一分一厘没有。往些年,你从这家里扒搂去了多少东西,我说过一个字没有?
这么些年来,咱家这日子过成这般,老头子还是雷打不动地给你送东西,就去年秋上,家里拢共留了一石白米,就给你送去了七斗,你有过一句谢没!?你剌我吃里扒外,这三十来年,你往这家里拿过一根草,一颗菜没有。我还告诉你,就算爹娘站我跟头,我薛秋娘也敢拍拍胸脯子说,我不欠你张秀梅的,更不欠你老张家的。”
说完把王桃花给的那认罪单子一扔,头也不回地摔门进了自个屋子。
张婆子被怼得面无血色,却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命苦呀,爹呀,娘呀”地哭个不停。
刘金风也嫌自个娘吵吵,赶紧捡起那认罪书,三下五除二地撕了个粉碎。
“这下那娘们终于没有自个的把柄了!”刘金风长长地舒了口气。
得罪张大娘的后果就是当晚没人做饭。
张婆子阴阳怪气地说道:“哥,瞧瞧,这冷锅空碗的是在赶我们娘俩走呢!?”
张大爷也觉得张大娘有些不知礼数了,忙进屋叫人。
“老婆子,老婆子,这天都黑了,咋还不去做饭?”
“我身子不爽利,你们自个随便吃点吧。”
“这……这……不好吧!?再怎么说家里还有客人在。”
“张水生,我是你家三媒六聘娶进门的媳妇,不是你买的老妈子,我这病了还得给你做饭是不?你就这般待我!?”
一双通红的眼睛盯得张大爷说不出话来,他只能讷讷地出了门,心道:“这两天老婆子火气咋这么大!?”
连张栓都看不下去了:“爹,娘这些年里外操持已经很不容易了,既然累了就让她休息下。这姑也是女人,难不成灶上的活计都不会做。”
不得不说,张婆子还真不会。
自刘家老两口死了,她就再也没下过灶房,都是方翠娥热茶热饭地伺候着。
最终张婆子在大家幽怨的眼神里,还是卷起袖子去了灶房,可是当晚的饭烧糊了,那肉也是半生不熟……最后大家只能做了一锅灰面糊糊,配上咸菜应付了下,把个刘金风吃得脸都黄了。
张大娘却一边给小灵儿喂着羊奶,一边吃着点心,乐得自在。
春寒料峭,王桃花揭开砂锅盖子,一股清香扑面而来。那筷子戳了下,那竹鸡已经炖得烂乎乎的,圆滚滚的枣子在沸汤里起起伏伏。汤色清亮,一看就鲜美无比。
竹鸡笋子煲
“冬儿,收拾碗筷出来,汤好了。”
等两人喝了口热乎乎的竹鸡笋子汤时,整个身子都暖乎乎的。
“姐,这汤真好喝,又鲜又香,还有丝甜味。笋子也不苦,脆脆嫩嫩的。”
“好喝吧,这竹虽然鸡肉不多,但可是炖汤的好料。可惜少安不在家,尝不到咯!”
算下来,王少安已经有二十来天没回来了,也不知道那小子过得好不,好在还有几日他就沐休了,刚好到时买了铺子,给他一个惊喜。
第二日天刚亮,刘金风就吵着嚷着要回县里。
这一趟回村没赚进一文钱,还白瞎了那么多首饰,张婆子是气了一晚上。这不一大早又来磨张大爷。
“大哥,我这铺子看着风光,这几年老早就亏空得厉害。最近山子进了一批货,银钱周转不开,你就借我些银两吧。你放心,等那货卖了,妹子连本带息地还给你。”
张婆子拉着张大爷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
张大爷又有些不忍了。
“我去和你嫂子商量,商量,三十两是没有的。”
“十两八两也行,我就你这么个哥了,你可得帮帮我。妹子我永远记你的恩。”
“那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张婆子心下一阵欣喜,要是能借个十两八两那这次也没怎么亏!哎,想我张秀梅精明一世,怎么折在了那小丫头片子上。
想到这里,她摸了摸怀里的肚兜,心想:“就算我家风儿得不到你,我也得把你的名声搅成臭狗屎。”
等张大爷进了屋,刚把这话说完,张大娘一个梳子就砸了过来。
“张水生你再说一句,咱们就和离。”
张大爷唬了一跳:“老婆子你瞎说什么呢,咱们都黄土盖脖子上了,闹着一出也不怕被人笑话。”
张大娘冷笑道:“我怕什么笑话,你连我卖命的银子都要给人家,这眼里还有我吗?!不想和离,你就跟她张秀梅说一分银子都没有。这亲戚要是还想做着,就痛痛快快地给我走人。要是不想做了,我也不稀罕,以后别进咱们家的门。”
这么多年的怨气,彻底激起了张大娘心底那股韧劲,睡了一晚,她自己都仿佛新生了一回。哎呀,这扬眉吐气的感觉真好,难过那丫头老说,自己要当家做主!
小主,
张大爷只得含糊了两句,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