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你没事吧?”
白放先摇摇头:“庆福你来了!快让他们停下,这大白日动土,放山在地底下可不得安生呀。”
王桃花看旁边刚好有根带刺的木棍子,用帕子把下头的刺撸了,就朝挖土的两人狠狠地抽去。
“狗东西,还不给我滚开。”
那挖土的两人也没料到有这么一出,被扎得吱哇乱叫,忙跳着脚退到王庆喜身边。
“猴哥,这娘们老凶了,你瞅瞅我这手都流血了。”
白庆喜外号猴子。
白庆喜横了两人一眼:“骡子,水狗你俩也太没用了,一个野丫头也收拾不了。”
说着趾高气扬地指着白庆福:“白庆福你他娘闲得慌啊,跟只狗似的天天跟在老子屁股后头,是要给老子舔屎吗!?”
“白庆喜,别以为你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你不就看上了放山叔寿材里头的东西了吗?你要敢做这黑心肝的事,我就把这事跟村里人说开了。”
白庆喜的心思被说破了,那脸颊抖动着,眼神十分恶毒。
“白庆福你他娘胡沁什么呢?敢乱往老子头上泼屎,小心哪天走夜路遇到了鬼,丢了狗命。”
这是赤裸裸地威胁!
“庆福叔为人方正自是不会碰到那埋汰的东西,倒是你心怀鬼胎,绝对会遇到鬼。而且还会遇到个恶鬼,把你这畜生吃得一点肉星都没有。”
白庆喜看向王桃花:“哪来的黄毛丫头,敢管老子的事?”
“哼,你动我外公的坟土,你说我能不能管?”
白庆喜脸色一凛,一对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哟,原来是沟子村来人了呀!我说这白庆福今日咋这么梗了。丫头,说起来咱们可是一家人,你还得叫我声舅舅,这胳膊肘可不兴往外拐!”
“我呸,就你这良心都被狗吃了的畜生也配跟我论亲戚!?我嫌恶心!赶紧带着这两个泼皮走人,不然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笑话,我给我父亲大人迁坟谁管的着?这事还轮不到你个外嫁女的女儿对我指手画脚。就是闹到县太爷那里去,我也不怕。”
“哼,你既然过继给我外公,自当做人子的事情,可是你这八年来一不扫墓添土,二不祭祀奉享,现在还存着那龌蹉心思,你这不孝不顺不敬,我就看县太爷打不打你板子!”
白庆喜被这一通抢白,气得咬牙切齿:“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存什么心思了?我就是想让父亲大人在地下享福才迁坟的。”
“好啊,那你跟咱们说说这新穴谁选的,选在哪里,良辰吉日几何,新的寿材可是准备下了……”
那白庆喜哪里说得出来,他看着白庆福父子俩吃人的眼神,最后一挥手:“这坟老子迁定了,我就看看你们几个能不能长在这坟头。走!”
说着三人扛着锄头吊儿郎当地走了。
白放先抖着花白的胡子:“丫头,你是放山的孙女?”
“村长爷爷,谢谢你为我外公的事操劳。”
白放先摇摇头:“丫头,老头子愧对你外公啊!本想着给他选个孩子,让他这一支不要绝后了,以后也有人供奉着,想不到选了这么个白眼狼。哎……”
王桃花看着眼前这个七十来岁的老头,满脸的皱纹,瘦得只剩一层干巴皮了,心道:“都这把岁数了,难怪压不住那几个猢狲。”
“村长爷爷这不怪你,你当时那般做也是为了我外公好。只能说那狗东西 太能装了,太丧良心了。”
这边白庆福父子已经把挖开的坟土给填回去了。
王桃花就见那石碑上虽然长满了青苔,但四周收拾得颇为干净,也没啥杂草灌木的。坟堆还用石头围了一圈,就不会被雨水浇垮了。连带旁边外婆翁氏的坟茔也一样,心里对白庆福一家更是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