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暮打开一看,里面满是玉瓶丹药。
“你气血枯败,就算经过调养,也难以恢复,寿命还受到一些影响,这些丹药每日吃上一颗。”
林墨站起身,走到李暮身旁拽过椅子面对面的坐下,指了指丹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呦呵,今日这是怎么了?”李暮将木盒盖上,沉吟片刻:“是不是有事求我?你不会有事的,知道吧?你可是天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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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笑了笑,盯着李暮缓缓道:“确实有事求你,陆广陵曾说,镇世司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一群傻子,抱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理想,舍生忘死,可这世道,理想无用,天下何来大同?”
“嗯?”
“李暮,辞官吧。”
“......”
李暮盯着林墨的眼睛,一时沉默无言,眼底却慢慢冒出火气,恼怒道:“林墨!你什么意思?是觉得我没用了?帮不上你?不能与你并肩而战?”
林墨站起身,摆了摆手:“行了,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哈哈哈哈!”
李暮突然大笑起来,站起身拍了拍林墨的肩膀:“少时一心为民,入了镇世司,还一门心思向上爬,哪知道位置越高,这肩膀上越重,如今年过四十,没了少年心气,没了天下大志,回头想想,活着便蛮好。”
李暮指了指身上的锦衣:“活着蛮好,可穿上这身皮,才能有尊严的活着,不然谁看得起修为尽失碌碌无为的中年人?我知你好意,我们不会输,安夏府也不会乱。”
“这谁知道呢。”
林墨笑了笑。
滴滴答答~
风雨拍打窗户,遮掩了外面的一切声息,看似只是平静如常的雨天。
但林墨却能感觉到一捋紫色烟雾飘来,李暮眼见林墨看向窗外有点疑惑:“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出去看看,辞官的事你再想想。”
“哦……诶?”
宁琪脚下轻踏就要跟着出去,被林墨扭头拦住:“不必跟来。”
“是....大人。”
轰隆隆——
雨势渐大,一道雷光自压城黑云中闪过,短暂照亮了苍茫天地。
安夏城外的码头上,雨水冲掉了白天车马留下的散乱脚印,横流的污水在沟渠间汇聚成小溪,被浸透的酒幡子在风中剧烈摇晃,客栈酒肆内,时而能听到路人骂骂咧咧的话语:
“这鬼天气,怎么忽然雨就下大了……”
“还别说,自从引来这闽江水,咱也是见到不少江上风浪的人。”
茶馆里,年迈的老掌柜在炉子前烧着热水,正有一搭没一搭和雨棚下的道人唠嗑:
“大晚上的,道长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喝茶?等人?”
“嗯,观潮等人,掌柜的,还有事?”
“嘿嘿嘿。”
老掌柜搓了搓手,有些不好说出口,最后想了想家中的小孙子,又端着一盘花生粒送来:
“道长,您不知道,这儿啊,离华柳池不远,那曾出过一个水妖,虽说被月神医一剑斩了,可我这心里啊,还是不安生,家中又刚有了孙子,能不能求您赐个镇宅符?”
“镇宅符?”
“道长,若是为难便罢了,老头子也就是说说,说说。”
“好。”
道士凭空勾勒几笔,只见那木梁上勾勒出复杂纹路。
老掌柜心里一惊还真是遇到高人,原以为能求到一纸符箓便能满足,没想到是刻在木梁上的,连连对道人行礼。
道人独自喝茶间,耳根忽然一动,看向了码头入口处的雨幕。
天色极黑,风雨如瀑,看不到路上任何景物,但能感觉到有一把油纸伞,从江畔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