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样子,应该是一直埋在河床底下,刚才那一摔,稀里糊涂给它翻了出来。
赵二河将小绿瓶放在水里洗干净,然后凑上瓶口看了一眼。
跟看井似的,黑糊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奇了怪了。
赵二河翻转瓶身,往外倒水,倒了半天也没倒干净,一直有水。
他又尝试着装水,同样一直装,可怎么装也装不满。
神了!
但就是这大小,自己全身上下也不好藏呐。
随着赵二河脑海闪过这念头时,只见手中小绿瓶忽然缩小了几分。
赵二河揉揉眼,刚才这一幕怎么像变戏法似的!
大!
念头一动,那小绿瓶又恢复了原本大小模样。
正当赵二河惊诧摆弄小绿瓶的时候,邻家许三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二河,还在这呢,你嫂子正满处找你呢!”
闻声,赵二河连忙心头默念,小!
小主,
那小绿瓶果然变小成拇指一般。
来不及回味,他便一股脑将其塞进了裤裆里,又低头瞧了瞧,倒是不显眼,可别让人发现了端倪。
忙完他才起身转头回应道:“知道了,马上来!”
话是这么说,但赵二河还是将这边理顺了,活鱼塞回笼子沉进河里,石刀塞进草丛,又在水罐里灌满了河水,这才回返。
“嫂嫂,怎么了?”赵二河气喘吁吁的跑到田地头上,对着一个猪头水缸腰的妇人问道。
堂嫂叉着腰,唾沫星子喷开了:“你还有脸问怎么了,我不是让你种麦子吗,你刚才上哪偷懒去了?”
赵二河提起水翁小声道:“这不是没水了,去河边打点水嘛。”
“打水?”
堂嫂狐疑地打量着赵二河,看不出破绽,但不妨碍她挑刺。
“年纪轻轻,贯会偷奸耍滑!地里就你一个人,要是别人偷咱们家种子怎么办,你赔啊?”
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啊!赵二河心里翻了个白眼,但也知道和她吵没啥意思,索性就闭上了嘴。
见他不开口,堂嫂冷冷剜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俩黄乎乎的糟豆饼子像施舍一样扔给赵二河。
“快点吃,吃完了早点干活,要是今天干不完,小心你的皮!”
说完,拧着腰就走了。
赵二河盯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
十岁时候赵二河父母双亡,是堂嫂一家收留了他,他也是农家孩子,知道多一张嘴有多大负担,一开始心里还有点感激。
可没过多久,他姐姐莫名失踪,问起姐姐去向,堂嫂也支支吾吾答不出来,反而语气一横,支使他去下地干活。
自那后他的待遇也越来越遭,几乎是做了个免费长工,要不是岁数太小、难以自立,他早就跑出去单干了。
掂量着手里头比板砖还硬的糟豆饼子,赵二河直皱眉头。
又干又硬,豆腥味儿十足,还带着股霉味儿。
说是饼子,说白了就是豆子榨油后的边角料,只有牲口才吃这东西。
这玩意不是不能吃,但怎么说也得过火烤一烤,不然能把人活活噎死。
眼看着堂嫂走远,邻家许三哥偷偷摸摸赶了过来,献宝似的捧出一个粗瓷罐子来:“二河,来。”
凑过去一看,正是一碗白菜豆腐汤。
没什么油水,汤清澈见底,但耐不住热乎,白菜的香甜味道直冲鼻子。
刚才那几条小鱼不顶饱,一见这好东西,赵二河肚子顿时咕噜噜响了起来。
“那我就不客气啦!”
赵二河端起罐子,先喝了一口,热乎乎的菜汤带着豆腐的香、白菜的甜。
最关键的是,竟然还有咸味儿——这里头竟然还放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