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原剧情番外(安娜、托马斯)

而女士已经油尽灯枯,却还死撑着一口气不散,像是有未了的执念一样,又说不出来在等什么人,于是伦索科的女皇陛下就指挥着人检查床上,看羽毛枕头里是不是混了一根鸽子毛、床垫乃至身上,是不是不小心夹带了什么害得女士最后一口气断不了。

他们检查来检查去,莫斯塔拉·海德薇莉女士也只是一直摇头示意并没有什么东西,她掉光了眉毛的眉峰皱成一个结,没有什么力气了却还是固执着。

一直过了两天一夜,中间轮换下去休息的时候还说起了女士在伦索科的事情,而两位萨尔森只说那时候女士隐居在森林里,生活舒适愉快。

一直在后来翻看了女士生平,兄妹俩突然恍然大悟,托马斯露出了哀愁如烟云般的神色,浅淡而忧郁,安娜也绞紧了黑裙子,颇有点难过不安的神色。

之后兄妹俩就进屋去,不知道在耳边说了什么,莫斯塔拉女士忽然就又落了一滴泪,而兄妹俩又和一旁的弟子仆从一起陪着哭起来。

这一哭,屋里哀戚愈发重了,有细心的人,就发现女士那最后一口气已经渐渐散了,眼见出气多进气少,只到女皇来时,她忽而又挣扎起来,忽然有了精神。

莫斯塔拉女士毕竟已经撑不住,只说了一句要葬回昔年隐居处,就断了气。

这可难为了女皇陛下,这位女士来了几年,不曾与人说起过旧事,只知道从前是帕伊帝国人,隐居在帕伊帝国古尔德郡,便吩咐下去,问可有知道的。

纽弗尔皇帝这会儿听她讲了,便想起古尔德郡早是公国,两位爱妃也是那里人士,便提了一句。

之前那般不甚熟悉但一块儿哭的模样,众人也都记得,便又去问他们兄妹。

他们眼眶都还红着,安娜说了没几句话,就要掉眼泪,反倒是托马斯更有条理些:“陛下说的是,帕伊帝国曾经的古尔德郡,就是如今的公国了。只是我们兄妹过去跟海德薇莉女士并不熟悉,刚巧海德薇莉女士挂念的事和一件家中旧事有关,我们也不清楚当年隐居之处到底是哪里。”

他想了一下,又说:“当年长辈,有些早已不在,许多亲人也因为旧事去世,或许可以找年纪大的长辈问问,我人微言轻,也说不上什么话,只能给长辈带封纸条去。”他亲手写了一张纸条,又在别的纸上写了具体地址,说是见了纸条,家里长辈一定会回信。

毕竟安娜和托马斯都是纽弗尔的皇妃,即使加拉德瑞尔有心想要多问些,此事也只能作罢。

等到回了纽弗尔,皇帝到了自家宫里,才罚了这对双生皇妃,真正罚的原因也是避着他人说的:“你们虽然小心谨慎,但是到底哭得明显了,最后也不是没有人瞧见你们跟莫斯塔拉女士说了话,才叫她放下的。今日我便不问你们,对外也只说冲撞了伦索科女皇,等有一日你们愿意了,爱妃再说与我原因如何?”

也是护着他们,说冲撞了伦索科女皇,就是指摘不该带几个爱妃去,最后把错推给皇妃的意思,外人眼里自然就是皇帝陛下风流毛病,难以猜到真正缘由。

皇帝本也舍不得罚他们,兼之安娜生了女儿后身体略有些虚弱,他往日里又最爱她热烈,托马斯解围时也小意温柔很得他心意,虽说禁足也不过做做样子,倒是叫其他看好戏的皇妃恨得牙痒痒,只觉得兄妹俩明着吃亏实则得了许多好处。

过了些日子,就听说萨尔森家族帮着把莫斯塔拉女士葬在了旧时的隐居处,还是翻遍了各式册子,从一个什么手记里找出来的,听闻手记的主人已经去世,是原本萨尔森族长身边的管家,那边报纸难免臆测几分,帕伊帝国锁国已久,到底是许多消息都不曾证实。

先前安娜生的女儿被皇帝抱在身边养,这回得了消息就抱着女儿去看她,正见她和托马斯对着白山茶,眼角含泪,神情哀怨,宛若玫瑰带着露水一般,实在可怜可爱极了。

皇帝一心疼,登时就叫解了禁足,又眼巴巴地凑上来,享了一番齐人之福。

他见白山茶好看,女儿活泼爱闹腾的一个孩子都看了不愿意上手撕扯,也随口说道:“现如今这花倒是好看,不如折个枝条回去,给你们放瓷瓶里养着,也不必还要站着看了。”

安娜便恼了:“陛下!”

身后托马斯抱着小女儿,又软又乖的奶团子在他怀里嘀嘀咕咕奶声奶气说话,安娜小拳头锤着皇帝,像是在调情:“陛下讨厌!都说了我最喜欢山茶花的傲骨,偏还要折下来,你坏死了你……哎呀!”她被拦腰抱起,笑得格外好看,只有望向白山茶时眼里还带点儿忧愁。

不久后,就有一位新入宫的权贵家的皇妃起了心思,听说安娜之前还有好几个同陛下从微末走过来的,又有死在最好的年华的,偏偏安娜一个晚来许多年又不是纽弗尔人士的竟能那样得宠,还带了双生哥哥进来,便有意走安娜的路子。

她打的主意,正是安娜和托马斯最喜欢的白山茶,还不愿意现种,觉得那些培育出来的都不如两位皇妃养的好,非要挖一株回去。

小主,

这不就是打他们俩的脸了,宫里的其他皇妃见了,摇着羽扇远远地避开了,显见是看大不上这种做派的。

说来好笑,那位皇妃竟然恼了,就要撕扯那开得好好的山茶花,还放言说:“什么东西!我爹爹可是家资百万!还说我强抢,我看上你的东西是给你面子,陛下最喜欢我,你不过是个只生了女儿的老女人!这什么破花,还不愿意给我!”

这位的性格可见是比安娜还狂了,若不是托马斯死死护着,只怕真要扯下几朵来,糟蹋了好好的花。

当天晚上小公主就发起烧来,说是下午声音太大,给吓着了。

安娜哭得嗓子都哑掉,皇帝匆匆忙忙从另一位新皇妃那里赶来时,安娜还在抱着小公主哭,托马斯脂粉未施只穿着睡袍拿冷毛巾一遍遍给孩子擦额头,还是皇帝调给小公主的女官说了下午的事,连说的话都一字不差说了,安娜向来性格骄傲,如同针尖对麦芒一般,可对方的态度竟还要嚣张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