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清晨六点,第一缕阳光穿透层流病房的玻璃。
三个年轻医生瘫坐在墙角,方任勇的领结歪到锁骨,邹睿的白大褂沾着血浆,曹野的眼镜裂了道缝。
陆安靠在墙上,啜饮冷掉的咖啡,突然轻笑:“知道我为什么选你们三个吗?”
方任勇愣了愣,“难道不是只有我们三个人选吗?”
陆安轻轻咳嗽了一声,“表面上,是你可以承受着延毕的风险,义无反顾跟着我,其实我还发现你可以在三十秒内背出所有抢救药剂量。”
曹野扶了扶破眼镜,“那我和邹睿呢?”
“你总能在所有人慌乱时,找到被忽略的实验室数据,而邹睿的深静脉穿刺水平,应该是同年级的第一吧。”陆安把空咖啡杯捏扁,“医学需要疯子,也需要哨兵。”
监护仪突然发出规律的滴答。
方任勇突然跳起来,看着平板里的化验结果:“嗜酸性粒细胞降到1.2了!”
邹睿对着血气报告傻笑:“乳酸2.1,代谢性酸中毒纠正了!”
曹野默默捡起掉在血泊里的记录本,墨迹晕染的页码间,新添了朵怒放的血色梅花。
陆安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朝阳把三个年轻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楼下的银杏树沙沙作响,叶片上的露珠折射出七种光,像极了昨夜在血浆置换机里流转的生命之光。
三个年轻医生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却在门口停住。
方任勇回头:“陆安,你也去休息会儿吧。”
“我守着。”陆安笑了笑,拉过椅子坐下,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时,谭老的眼皮微微颤动。
陆安俯身,听见老人用气声说:“陆医生...我梦见自己在拍卖会上...举牌叫价...”
“您赢了。”陆安轻声回应,“拍到了最好的结果。”
监护仪上的数字依然跳动,像一首无声的赞美诗。
在病房外,三个年轻医生挤在观察窗前,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所有的惊心动魄都值得。
……
一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