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穿过生锈的龙门吊,看见傅凌正蹲在巨型注塑机顶部。
他扯开领带绑住失控的液压阀,飞溅的机油在锁骨处晕开墨色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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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的老家伙脾气大得很。”他跃下机器时带起一阵铁锈味的风,沾着油污的手捏着刚成型的万向轮样品,“但比周家养的那些软骨头强百倍。”徐静突然伸手用丝帕擦他额角的汗渍,薄荷香混着机油的灼热气息在两人鼻尖纠缠。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钢化玻璃穹顶时,三十七台老式注塑机同时轰鸣。
傅凌站在铁屑纷飞中张开双臂,身后是流水线上源源不断的银色配件。
“这声音像不像八八年火车站的天桥底下?”他转头对徐静笑,露出尖尖的虎牙,“你抱着账本追了我三条街那次。”
徐静低头整理被他弄皱的袖口,翡翠吊坠从衣领滑出,在晨曦里晃出一道碧色弧光。
暗处突然响起快门声,她警觉地转头,只看见半片藏青色的衣角闪过生锈的铁柜。
新品发布会当天,傅凌在休息室扯松了领带。
镜中忽然多出双涂着丹蔻的手,徐静正将某个U盘塞进他西装内袋。
“周家宴会厅的平面图。”她指尖在男人胸口停顿,“消防通道有他们私自改建的违建层。”傅凌握住她欲抽离的手,拇指摩挲着虎口处的钢笔茧:“你这算不算商业间谍?”
宴会厅水晶灯下,傅凌端着青瓷盏走向主桌。
周老爷子转动翡翠扳指的手突然僵住——鎏金请柬上的警告语竟被改成毛笔写的《安全生产条例》。
“尝尝这茶。”傅凌俯身时露出内袋边缘的U盘,“武夷山母树大红袍,和您私藏的那棵百年茶树倒是同源。”
当他在掌声中展开战略图时,徐静正在后台监控室切换PPT。
画面突然跳转为某份泛黄的英文合约,右下角钢印显示着跨国集团的狮头徽章。
她飞快拔掉数据线,抬头看见通风管道栅格微微颤动,有细碎的金粉正簌簌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