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十四阿哥换了新衣裳,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也换了新衣裳。
都是江宁织造那边贡的羊绒呢。
十四阿哥身上是宝蓝色的,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身上是枣红色。
九阿哥看了两眼,笑着点头道:“看着好,颜色也鲜亮,就是不能洗……”
洗了褪色,也再没有这样平整。
不过如今的好料子,都不能下水。
所以他们一年到头,不说见天新衣裳,每季也要十几身。
十四阿哥道:“今年的年例里多了两匹这个,要是有富裕的,我还寻思里面加上棉衬,入冬的时候也穿呢。”
一匹料子可以做两身衣裳,两匹就是四身。
这衣服还不能下水的,那四件算下来还真是穿不了多久。
换做往常,十四阿哥这样开口,九阿哥就大包大揽了。
毕竟旁人都晓得这羊绒呢是他折腾出来的,之前曹寅送节礼,就有不少羊绒呢。
眼下,他笑着听着,并不接话,只随口,道:“乱穿衣,十月都穿小毛衣裳,那个不比这个暖和?”
十四阿哥笑着点头,道:“说得也是。”
十五阿哥实诚,对十四阿哥道:“我就用了一匹,还剩下一匹没动,十四哥要是要用拿去使……”
同样的一匹料子,十四阿哥成年人身量,做袍子做两身。
换成身量未足的十五阿哥,就出了三身,还带了一个马甲。
“哈哈,不用不用,我今年分了新貂皮不说,还有几卷灰鼠皮,到时候不缺衣裳穿……”
十四阿哥搂着十五阿哥的肩膀,亲亲热热地说着。
真要拿了小弟弟的衣服料子,那成什么了?
十四阿哥心里清楚,他能占哥哥们的便宜,那是哥哥们友爱,是他跟哥哥们亲近,却不能去占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的便宜。
他还记得清楚,因十五阿哥迟了一年上学,自家娘娘还受了呲哒。
十五阿哥鲜少跟人这样亲近,面上带了腼腆。
十六阿哥在旁,看了眼不做声的四阿哥,又看了眼九阿哥。
四阿哥冷眼旁观,连训斥都不想训斥十四阿哥。
真要想跟哥哥们交好,也当待人以诚。
像这样总想着要这个求那个的,一回两回大家惯着他,谁还能总惯着他不成?
三个小的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看着就像显摆了一回新衣裳似的。
九阿哥眼神发飘,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四阿哥是十四阿哥的同母哥哥,讪笑两声。
“不是弟弟小气,舍不得几匹料子,而是对老十四有些发憷,不敢搭茬……”
要不十四阿哥的厚脸皮,就会顺杆爬。
四阿哥瞥了他一眼,道:“十四阿哥是我的弟弟,你也是我的弟弟,你们是好是孬的,是你们自己的事儿,我还能压着你跟他亲近不成?”
九阿哥忙摇头,带了几分讨好。
“那不能,我跟四哥也亲,要不当时选地方盖府邸,也不会选了北官房,眼下都在户部,还要靠四哥多照顾。”
四阿哥想起了北官房,也是一言难尽。
当时那拉氏入宫,外头就择了皇子府,那还是老早之前。
后头内务府预备八阿哥的皇子府时,八阿哥晓得北官房还有空地,就非要挨着他。
等到九阿哥跟十阿哥选皇子府的时候,九阿哥做主,也是要挨着八阿哥。
结果,北官房一下子修了四座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