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怡红院
查完老婆子们后,第一个先去的怡红院。进了院子里,喝命把门关上。这时,宝玉正因为晴雯不高兴,突然看到这群人闯进来,不知为什么直接冲向丫头们的房间里去。他就出来迎接凤姐,问发生了什么事。凤姐说:“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大家互相抵赖,怕是被哪个丫头偷了,所以都要查一查,排除嫌疑。”边说边坐下来喝茶。
王善保家的带着人搜查了一圈后,又细问这几个箱子是谁的,并让本人来亲自打开。袭人看晴雯的样子,知道一定有事发生,又见这番抄查,只好自己先出来打开箱子和匣子,任凭她们检查。里面装的都是些日常用品。检查完她的之后,又依次搜查了其他人的。轮到晴雯的箱子时,问:“这是谁的?怎么不打开让搜?”袭人等正准备帮晴雯打开时,只见晴雯一边挽着头发冲了进来,豁啷一声将箱子掀开,两手抓着箱子倒了个底朝天,箱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地上。王善保家的也觉得尴尬,看了一看,也没发现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然后回了凤姐,要去别的地方。凤姐儿说:“你们可查仔细了,要是这一回查不出来,很难回话的。”大家都说:“都仔细翻看了,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虽然有几样男人的物件,但都是些小孩子的东西。可能是宝玉以前用过的东西,没什么关系的。”凤姐听了,笑着说:“既然这样,咱们接着去其他地方看看。”
说着,她们出了怡红院,凤姐对王善保家的说:“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对不对。要抄只抄检咱们家的人,薛大姑娘的房间绝对不能抄。”王善保家的笑着说:“那当然了。哪有去抄亲戚家的道理。”凤姐点头说:“我也是这样说呢。”一边说,一边到了潇湘馆。
2、潇湘馆
黛玉这时已经睡了,突然听见来了这么多人,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正要起来,只见凤姐走进来,忙按住她不让她起来,说:“睡吧,我们马上就走。”然后聊了几句闲话。那王善保家的带着众人去了丫鬟们的房间,也挨个开箱倒笼的搜查了一遍。她们在紫鹃的房间里,抄出来两副宝玉换下来的寄名符儿,一副腰带上的披帛,两个荷包和套着扇套的扇子。打开看时,都是宝玉某年某日用过的。王善保家的觉得自己立了功,忙请凤姐过来查看,还问:“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凤姐笑着说:“宝玉和她们从小在一起住了几年,这些都是他的旧东西。这也不算什么稀罕事,放下在去别的地方查吧。”紫鹃笑着说:“直到现在,我们两处的东西还经常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呢。要问这一个,连我也不记得是哪年哪月哪日的了。”王善保家的听凤姐这么说,也只好作罢。
3、秋爽斋
他们又到探春的院子。谁知早有人报告给探春了。探春猜到必有原故,所以才引出这种丑态来。于是,她吩咐丫鬟们点上蜡烛,打开门等着她们。
等她们来了,探春故意问发生了什么事。凤姐笑着说:“因为丢了一件东西,好几天查不出来是谁干的。又怕有人会赖到这些女孩子们身上,所以想着干脆搜查一下,才能消除嫌疑,也是自证清白的好办法。”探春冷笑着说:“我们的丫头,自然都是些贼。我就是那贼窝的主子。既然如此,先来搜我的东西。她们所有偷来的东西都交给我藏着呢。”说着,便命丫头们把所有的箱子柜子一起打开,还有梳妆盒和一条陀罗经被的包裹等所有大大小小的东西一起打开,让凤姐检查。凤姐连忙赔笑说:“我不过是奉太太的命来检查,妹妹别错怪了我。何必生气。”然后又命丫鬟们快快关上。
平儿和丰儿忙着帮待书等人关箱子收拾东西。探春说:“我的东西你们可以搜查,但想要搜查我的丫头,这却不能。我本来就比别人歹毒,丫头所有的东西我都知道,全部都在我的卧室收着。一针一线她们也没有收藏,所以要查只查我就行了。如果不答应,尽管告诉太太。就说是我违背了太太,该怎么处罚我自己去领。你们别急,早晚会轮到抄你们的一天!你们早上不是还在议论甄家吗?自己家里好好的要抄家,果然今天真抄了。咱们家这不也渐渐的开始了?这就能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像我们这样的大家族,若是从外头杀进来,一时半会儿是杀不死的。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从内部开始瓦解,先自杀自灭才能一败涂地。”说到这里,探春不自觉的流下泪来。凤姐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些媳妇们。
周瑞家的便说:“既然女孩子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请奶奶到别处去查吧,也让姑娘安心休息。”凤姐便起身告辞。探春说:“认真查清楚了吗?要是明天再来,我可就不答应了。”凤姐笑着说:“既然丫头们的东西都在这里,就不必搜了。”探春冷笑道:“你倒是乖巧。连我的包袱都打开了,还说没翻。明日敢说我护着丫头们,不许你们翻了。你趁早明说,若现在还要翻,不妨再翻一遍。”凤姐知道探春一向与众不同,只好笑着说:“我已经连你的东西都搜查明白了。”探春又问其他人:“你们,也都搜明白了吗?”周瑞家的等人都陪笑说:“都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