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个啥呢,你要是觉着该给他们面子,大不了给他们磕一个呗。”
“脸皮子还能当银子使还是咋的,自家啥光景了还在意脸皮子了。”
“磕头要是能磕出来好处,磕死都是该的,这道理你可得记住在心里,明白不?”
王艳丽一通颐指气使的大道理,像在给阿军的脑子洗澡似的,洗得他脑壳子里一激灵一激灵。
再回神时,时时刻刻想占人便宜的王艳丽,已经提溜了四捆子柴火走了。
那堆叠得整整齐齐的木柴,登时缺了一个方的大缺角儿。
“也是啊,虽说心里过不太去,你去道个歉不就完了。”
王艳丽走了之后,老王可算张嘴吭气了,结果说的却是认可他小姑的话?
“要脸皮就受穷,脸皮值几个钱,眼瞅着你俩表哥家里都有起色了,你去道个歉,就能跟往时似的跟他们一块捞鱼打猎了。”
“是啊。”王大娘也附和一声。
阿军已经不知道咋形容自己爹娘了。
自尊心是他这个年纪最在意的事情。
可是爹娘却一点儿也不在意,想践踏就践踏的。
苗青松兴奋冲冲地在村道上小跑着回自家,打算叫爹娘去林家一趟,去给林大娘搭把手熬皮冻子。
一边帮忙一边学学那皮冻子该咋熬。
学会了之后,皮冻子能卖八毛一斤!
“诶,青松哥。”老远地瞅见苗青松单独一个人后,王军军鼓起勇气唤了他一声。
听见声响,苗青松放慢了脚步,见是王军军在喊自己,他脸上也没多大反应。
阿军快步朝他走了过去,双手拘谨地互攥,脑瓜子垂耷拉着:
“那啥,一会还去打猎不?咱也想一起。”
本想开腔先说一句抱歉的,可是不知为啥,就是说不出口。
而听见这话的苗青松,心里头顿时为难,犹豫了一下就回应说:
“你问林哥哈,咱不能替他做主。”
怕被纠缠,苗青松继续快步走了。
而与此同时,一直暗中观察的许镇庭,从路坡子底下探出脑袋来。
“啧啧”的奚落笑着,瞅王军军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