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姑娘……今日除夕，恐怕宝饰轩早就关门了。”夏荷有些犹豫地说道。

“无事。”萧冉从容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上面清晰地刻着‘宝通钱庄’四个字，背后则是刻上了一个冉字。

“让小兰去趟宝通钱庄，说萧大姑娘要见他们掌柜的。”

她将玉牌递给夏荷，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那掌柜的姓李，之前我及笄时的银钱便全存于他那里，他认得我。他手底下不止有宝通钱庄，还有宝通典当行。”

夏荷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试探着问道：“姑娘的意思是……让小兰去收被当掉的首饰？”

“嗯。”萧冉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后补充道，“让小兰去收些死当的首饰。宝通典当行是大当铺，首饰应该不会少。”

春桃听了，忍不住拍手称赞：“姑娘真是聪明！能去典当的东西，品质定然不差，再加上是死当，也不怕有人想赎回来！”

然而夏荷仍有些担忧，皱眉道：“若是宫宴上，有人认出来这些首饰该怎么办？”

春桃闻言，笑着戳了戳夏荷的额头，“你傻呀！能去宫宴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真认出来姑娘的首饰是她们的，她们敢出声吗？若是出声了，岂不是让别人知道她们穷得去当首饰了？”

说着，春桃就显摆地摇了摇头：“我说啊，到时候她们还得求着咱们姑娘要回首饰呢！”

“就这么办吧。”萧冉转眸看向夏荷，吩咐道：“夏荷，麻烦你给小兰说一遍，她在天香楼多年，最是懂当下流行的是什么，应该知道要买哪些首饰回来。”

“是，姑娘。”说着，夏荷便拿着玉牌退下了。

春桃倒是高兴极了，边走边跳道：“咱们姑娘真是聪明！以后我们几个丫鬟可要享福啦。”

萧冉在身后不禁摇了摇头。忽然，她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角落的方向。

柴房的窗棂被寒风刮得摇摇晃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而那扇门却紧紧关闭，严丝合缝，仿佛从未有人进去过一般。

银杏最后的话语，随着门的关闭，也被彻底隔绝在了那间黑暗的柴房中。

寒风卷起地上的积雪，萧冉站在原地，静静地望了一会儿，随后转身离去。

……

冬日天短，刚到申时，天色就暗了下来，像浓墨一样从天边慢慢铺开。萧冉披着一件银狐毛裘，身后跟着春桃、夏荷等几个丫鬟，一行人踏着积雪，缓缓向将军府大门走去。

刚到府门，便见何婉一身杏色衣裙，手里捧着一个鎏金暖炉，正与萧穆低声说着话。

她眉眼含笑，神情温婉，显得格外娇俏。

春桃眼尖，一眼就注意到何婉头上戴着的并不是何氏送来的那些过时首饰，而是一些精巧别致的新簪子，在暮色中闪着微光。

萧冉自然也察觉到了，但她神色如常，并未表露半分异样，只是缓步上前，微微福身行礼：

“父亲，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