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当晚,郑县令同隋准说了什么,无人得知。

短暂的失态之后,他又重新恢复县令的派头,高不可及。

而隋准,漫漫征途才迈出第一步。

宴会结束,又迎了几日贺喜的客人后,佟家人采购了一牛车的东西。

回家了!

粑粑村。

佟嫂子吃不下睡不香,已经十日了。

自从隋准进城赶考,她就日夜焦灼。

不小心摔个碗,都要去问问神,看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考试那几日,她实在熬不住,天天去佟家祖宗坟前拜拜。

把坟前的青草都给踏平了。

不光她紧张,村里其他人,也很紧张。

别忘了,大家签了对赌协议呢!

钱少的几十文,钱多的几百文,甚至有小一两。

还有人,全副身家都压在这次考试上,指望靠着隋准大赚一笔。

不过,那都是先前的想法了。

经过肥料一事,村中不少人对隋准多了些感激,不免检讨起自个儿,过往是不是太过分啦?

“若是隋准没中,也没事。我不要他那钱了。”有人说。

“我也不要,人隋准免费给了这么好的配方,我瞅着地里的庄稼比往年壮实许多,今年的收成一定好。”其他人附和道。

但一心要坐等收钱的也不是没有。

比如刘婶。

她在肥料上可吃大亏了,身体遭罪、男人冷眼,都不算什么。

现在自家西屋,还是塌的呢,都没钱修。

她恨隋准恨得牙痒痒,刮他一层皮都是轻的,怎么可能不要钱。

她的骡子和猪啊。

最近就指着这一桩天外来财了。

因此,她本来早已不同佟嫂子来往的,这几日,时不时勾着对方说话。

大伙一块在大榕树下聊天,她不经意地问:

“嗳,不知道隋准考得怎样了?听说几百人里取十个呢,真真是百里挑一。”

听得大家唬了一跳,取这么少?

虽然知道考官不易,但没想到这么难。

观察大家的脸色,刘婶面上显出一点喜色来,语气也逐渐上扬了。

“这几百人里,大部分还是大老爷、大官人家的读书人,人家那都是花钱供出来的,从小就有夫子教着,那才叫正经读书呢。”

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哪像……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