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吗?”探春冷笑道,“他回来那天的情形,我们也都见过了。他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也有些泥污。若我还是以前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我也被骗过去了。
可咱们都是在牢里待过的,在那里待一个月出来后,咱们是什么样?你能忘了?他环儿又是什么样?咱们不用风吹日晒的,尚且是那般狼狈。可环儿在外流浪了好几个月,怎么就只瘦了些,眼睛却还放着精光?
我是他姐姐,我最了解他。环儿从小就跟个小冻猫子似的,他可不会老老实实吃苦。这几个月,绝对有蹊跷。指不定在外面结交了什么歹人,如今他既然回来,若是与外面断了也就罢了,若是存着歹心,我少不得要清理门户。”
宝玉听了,无可对答,也知道她说的有理。只是心里还是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做强梁。
这晚,荷花和紫鹃正陪着黛玉在灯下做针线。如今,家里人多,开销大。少不得要自己动手做些了。
荷花不耐烦做这些,便收拾屋子,把一些日常用不到的物件先装到箱子里。临行之时多少也省些事。
荷花一边收拾,一边道:“我把姑娘要回南边去的事跟爹妈说了。我爹说,老爷姑娘都这样好,能有个这样好的东家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我娘听说江南风光好,早想去看看了。所以都要跟了去。我跟姐姐也舍不得姑娘,到了南边,大家一起把日子过起来!”
紫鹃听了笑道:“这就对了。不说别的,这京城冬天一年比一年冷。常听说,谁家一大早打开门,那要饭的就直挺挺地冻死在地下。那场景,想想都瘆得慌!京城的生意更是不好做,什么东西都卖得越来越贵,只有挣得钱一年比一年少。只怕你的本钱都不够赔的!
到了南京,我也去琏二奶奶的铺子里帮忙。兴许她看我做活麻利,也跟鸳鸯似的,给我个管事当当呢!”
荷花笑道:“没想到你还满脑子的生意经呢!”
黛玉笑道:“这样才好呢,宝玉那里也需要人手呢……”
众人正说笑间,忽听外面吵嚷起来。荷花忙走到院门口去问。
守夜的婆子也打着灯笼张望着。
“怎么回事呀?”荷花忙问。
“好像是后院那里,听着有人喊抓贼呢!”婆子探头探脑地说。
荷花顺手拿起一根门栓,也不顾阻拦就往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