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听了皇帝的话,怔怔地出神,不知想了些什么,忽然仰天大笑起来,指着他骂道:“你竟敢说你不愧对天下苍生?若不是你刚愎自用、刻薄寡恩、猜忌多疑,杀了靖边的大将、害了忠心的臣子,能有今天众叛亲离、孤立无援的下场吗?是你,毁了江山社稷!是你,害得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你听——那滚滚的尘烟里,夹杂着多少百姓的哭喊声——这都是你一意孤行造成的!你,就是这个国家最大的罪人……”
韩琦听宝玉说出这么多大逆不道的话,早吓得魂飞魄散,忙连拉带拽的拖着宝玉就走。宝玉犹一边走,一边骂个不休。
“承恩,朕真的是国家的罪人吗?”皇帝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
身旁的内侍哭着摇头:“不是,圣上您不是!您登基的时候才十七岁,跟刚才那个大言不惭的黄口小儿是一样的年纪啊!您上位之初就铲除了一帮危害社稷的贪官污吏。彼时内外交困,国家已经千疮百孔,这不是您一个人的错!您已经尽力了呀!”
皇帝早已泪流满面:“可祖宗基业终究还是败在了我的手里……朕本欲做中兴之主,岂料却成了亡国之君!那孩子说得对,我是这个国家的罪人,死后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他最后回眸看了一眼那已是满目疮痍的家国河山,披发覆面,举身赴黄粱……
天渐渐黑了下来,韩琦带着宝玉一路东躲西藏,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叛军的追杀。
“宝玉,快把这个穿上——”韩琦解决了两个落单的叛军,将他们的衣服剥了下来。
二人换了衣服,开始在城中各处找寻食物。然而城中已是十室九空,百姓家里都被叛军搜刮干净了。
两人在街上游荡,饿得实在受不住的时候,正巧遇到一伙儿叛军正聚在一起,用劫掠来的粮食生火做饭。两人便豁了出去,跟那些叛军攀谈起来,顺便吃了个饱。
吃饱喝足后那些人还想着叫他们俩一起回营地,宝玉、韩琦二人心想,到了叛军大营,那不就露馅了。忙假装还有公务未办,起身要走。
此时刚好又来了一队叛军,宝玉和韩琦刚走了两步,便被叫住。
“这两个人,我看着怎么如此眼熟?该不会是前朝余孽混进我们大顺的队伍中来了吧!”
听见那小头目十分耳熟的公鸭嗓,宝玉眉头一皱,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拉着韩琦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