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宁折的没心没肺不同,宁家上下的气氛都很是严肃。
宁承宁启更是大半夜跑到了妹妹所在的烈士墓园去,也不管地面潮不潮,盘腿就坐了下来。
宁墨的墓在年节的时候依旧有人过来祭拜,不过墓前的花已经一年比一年少了。
对于现代的孩子们来说,那段记忆太过久远,他们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而那些记得宁墨,想要来探望她的人,也已经一年比一年老了。
墓碑上的字经年来被摸得光滑圆润,但在风吹日晒雨淋之下,上面的印记也已经有些斑驳了。
宁承一个没忍住,已经快八十的人,两眼一红,就忍不住落下泪来。
“妹子,是为兄对不住你。”
“临老临老,偏偏教出这么一个不孝子,让你九泉之下,也跟着蒙羞了。”
宁启拍了拍宁承的背,一只手却也将老花镜取下,在眼睛上擦拭了两下。
“妹子,当年若是没有你跟李桓、陈昭他们,倭寇人说不定长驱直入,能够占领大半个华国。”
“就算有了你们力挽狂澜,但倭寇占领东北部的时候,犯下的恶行也不少。”
“你说怎么现在,反而我们的后代先开始遗忘了呢...”
宁承和宁启在宁墨的墓前沉默地坐着,他们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身后宁家老大宁治和宁兴在不远处跟着。
看着两位长辈有些佝偻的身影,内心百感交集,他们好像精气神一下子被抽走,老了好几岁。
但他们也想不出劝解的话。
姑姑的墓碑上写的是“声名水上书”,是文学社的一位女前辈偷偷刻下的,既表达了对姑姑的追忆,也有着对姑姑不慕名利的赞许。
岁月悠悠,飞鸟无痕。名如浮萍,转瞬即逝。
可是有些东西,并不是被写在水上的。
那些不忍卒读的历史,那些万马齐喑的岁月,不能也不该,被写在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