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找来

卿言在静水庵等了半个多月,桓晏都没把度牒给她送来。

无法落发,卿言便不能每日跟着其他比丘尼一起打坐诵经,她每日住在客舍中,穿上直裰也像个外人。

桓晏给庵里捐了不少的香火钱,她想在这间客舍住个两三年都没问题。

可是她还是想出家,彻底放下卿言的身份。

从前她执着于为爹爹伸冤,不愿看到史书给她爹爹留下污名,现在她想开了。

浮华如梦,清白自在心中。

只要她知道爹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便好。

同样关于“卿言”这个名字,别人口中的言谈又何曾是过她。

无论是曾经上京第一美人的美名,还是往后被山贼掳走的可怜女子的亵语,都与她再无干系。

天气转凉,夜风透着丝丝的冷,卿言仿佛已经习惯了这般安定清闲的生活。

庵里客舍住的人少,她又住在最僻静的一间,几乎无人从她门前路过。

落发出家之前,她偶然出门取物,或是饭后在门前的小院落里走动,脸上都只戴着面纱,她打算等到落发那日取下面纱,在左边脸颊上画一块手心大小的褐色胎记,用来掩盖她的容貌。

庵堂幽静,让她养成早睡的习惯,这夜她刚躺下,窗台传来一声响动。

她以为是忘记关窗,外面起风了,起身下地,把床头刚灭下的灯烛重新点燃。

还没朝窗台边走了几步,她倏然听到房中有另一道脚步声。

卿言心下一紧,没等她多做思考,一道修长的身影裹挟着黑夜的冰冷和肃杀,从暗处走出,落拓在她面前现身。

他今夜换下了一贯伪装常穿的清雅色长衫,着一身墨黑色衣袍,腰间被一条绣金线皮革制成的腰带收紧,更显身形昂藏挺直,比例完美,一头墨发用发冠高束成马尾,冠上别着一支墨玉簪,幽暗的烛火下,他的面容仍不减半分昳丽俊美。

卿言脸色刹那一白,明明他步态轻缓,在看清他的面容后,他每朝她走近一步,都是对她心口的重重碾压,令她控制不住腿软踉跄后退。

“言儿。”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声。

门外刚到的是桓晏,而房中正站在她面前的是容寂。

卿言下意识想跑,被容寂疾步上前拉拽住手腕,顺势将她抵在房梁柱上。

他根本不给她任何思忖的余地,强势朝她吻上来。

掌心掐着她纤细的脖颈,令她全然无法挣脱。

“言儿,你睡了吗?”门外桓晏见里面还有微弱的烛光,唤她却无人应答,以为她在里面出了事,言语中不免担忧。

“叫他赶紧滚。”容寂松开放在她脖颈上的手,改换成一手将她两只手腕压在头顶,一双锐利的眼里阴戾狠绝。

卿言满眼怒恨,又带着对他的畏惧,良久不置声。

“还是言儿想让你的桓晏哥哥进来看看我们在做什么?”‘桓晏哥哥’四个字被他的齿缝紧咬,似要将这四个字撕扯成碎片才肯罢休。

说着,他另一只手在她衣上拉扯,很快探了进去。

“不要。”惊吓让她奋力反抗,但又不敢让门外的人听见。

“让他滚。”容寂发了疯的不容她拒绝,吻落在了她的粉颈上,大手不停在她身上游移。

卿言怕极了外面的人会突然进来,看到里面的场景。

“桓晏哥哥,你有事吗?”她一边推拒着面前的男人,一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安然无恙。

桓晏深知自己入夜后来找她于礼不合,他只是太想她了,想见见她,跟她在院中说说话。

“言儿出来见见我可以吗?”桓晏带着乞求。

卿言只怔愣了一瞬,容寂在她腰上一掐,她止不住轻“咛”一声。

那一声不小,桓晏在外听到了动静,以为她撞上了什么东西撞疼了,焦急问,“言儿你怎么了?”

容寂没有耐心再听两人废话,抱起她直往那张床榻上去。

卿言震骇万分,容寂的无耻再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桓晏哥哥,我说过让你别再来了。”卿言声音在颤抖,回的是外面人的话,眼神死死怨恨瞪着将她压倒在床榻上的男人。

她眼里噙满泪水,就快要溢出来。

“桓晏哥哥快走吧,我不会出来见你。”两行清泪顺着她的眼尾滚落进她的发间。

她这一声决绝冷漠,甚是惹人伤心。

外面良久静默,卿言却知桓晏没有立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