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迟垂眸,狠心偏头不去看妻子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他虽也想儿子得紧,但儿子已有足够多的人宠爱了,不在乎多他娘子一个。
小石头继承了他小时的调皮捣蛋,快三岁的小娃,都快把百花谷翻转过来。
众人舍不得多说他一句,更是纵得他无法无天。
幸好玄机道人对他还算严厉,否则宋家将会出一个混世魔王。
宋迟怔然地望着外面来来往往忙碌的将士们。
这三年来,他也甚少同儿子待在一处,更遑论教养了。
“待此次大战过后,不日我们就将他接到身边教养。”
许南兮眼眶含着热泪,一滴从眼角划落,滴在那正忙碌的手背,她连忙往外裳上擦了擦,若无其事笑着应了声:“好!”
宋迟心里也是难受得紧,又是愧疚不已,始终不敢面对妻子,更是不愿轻易松口,放妻子归去。
待得许南兮给他针灸完,就逃也似的跑了。
许南兮望着那逃得只剩一个背影的人,又甚是觉得好笑,从怀中掏出绢帕又擦拭了几下眼角。
外面的天空,因为已是深冬,愈发显得灰暗,朔风直往脖子里钻。
两个士兵抬着东西从身旁经过。
一人不满道:“这些狗娘养的,风寒雪冷的,还要来攻打我国,甚是可恶。”
另一人道:“他们没得吃喝,哪会甘心我等在此吃香的喝辣的。”
两人正是先前拦截许南兮的恶匪。
王富贵被小六子选走,其他人等分散到了各处。
不过现在的日子,比当恶匪之时好上许多,确实如他们所说,能吃得饱,穿得暖,还有饷银。
这些银两也够家人勉强过活。
而且夫人昨日定下规矩:此次大战,凭敌军首级去夫人侍女处领赏银,一个敌军首级一两银子,将领首级加倍,竟是高达十两银子。
有士兵竟是来到伤兵营,找到许南兮求证,是否属实?
许南兮从怀中摸出厚厚一叠银票,一身肃气道:“银票在此,还能有假?!现交予陈老军医保管。”
说罢,她就把手中的银票全部塞到陈老军医处。
陈老军医笑着对那些士兵道:“你们多来领些。让夫人破产。”
众人见她这作法,更是激奋,附和道:“多领些,破产!破产!”
他们把大刀磨了一遍又一遍,已是锋利无比,光可鉴人,企图多杀上几个敌人,多捞上几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