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主,先接老夫一记碎星掌试试!”
只听元清丰一声狂喝,猛地推出一掌。这一掌若论赫赫威势之盛尚不及丁冕,然而此掌刚出,登时便听见轰隆两声闷响,好似虚空破碎,愣是将周遭的天地都打的扭曲震颤。
这一掌远隔数丈,却即出即到。
林碧照飞速划出一个圈,那袭杀而来的刚猛掌风就好似被他黏在了剑上,只见他轻轻一挑,便将掌力卸去,掌力瞬间落在不远处一座青峰绝壁上,瞬间炸出一个五六丈宽大的掌印,碎石飞坠,烟尘四起。众人直看的目瞪口呆,怎料到这小小一记碎星掌竟然如此震天撼地……
还不等众人反应,原本看似垂垂老矣的元清丰忽然化拐为剑,向林碧照奔去。只见他步伐腾挪,忽左忽右,猛地右手出剑,左手推掌。林碧照身子前倾,似风推轻舟般飘逸,他豁然出剑,一剑却划出千百道剑光,一剑便是满川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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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的一声惊天巨响,元清丰忽然冲入万千剑光之中,瞬间被包裹起。万千剑光瞬向中心射去,元清丰旋身划出一掌,立时将周遭的剑光荡开数丈,那剑光形成的圆球瞬间扩大却不破散。
元清丰失明三十多年,耳朵早已练得比许多人的眼睛还要敏锐,任何风吹草动,哪怕三丈之内谁的一根眉毛动了一下他都一清二楚。于是他毫无犹豫的侧身点出一记天尊指,指力霸道好似裹挟着电弧雷鸣,劈啪作响,却没有破开袭来的剑气,反而被剑气中空而裂。
林碧照乘风而来,推剑疾刺,快的像电像月光洒下。
元清丰毫无迟疑的抬剑格挡,双剑相击,呲的一声擦出一片火花,把元清丰空洞的双眼映的深邃而恐怖,宝剑刺入肩头却戛然而止。林碧照原本泰然自若的脸色瞬间巨变,脑中轰然只剩一片空白,一股苍凉悲怆的感觉瞬间直灌脑海。
那感觉,就好像在一瞬间,天空没了飞鸟,大地没了江河,山间没了树木,花朵没了颜色……这不是人间的味道,也不是地狱的折磨,这是世上一切的圆寂!
林碧照瞬间抽回长剑,一把扯下布条,嘴唇有些微颤:“这——这是?”
元清丰慢慢放在青竹拐杖,也不管肩头的伤势,淡淡地说:“数月前,在剑圣先生去海云边之前,老夫也曾与他讨论剑意,他接过此剑之后说,他胜算由五增六,却不想他最终命丧雾鹫峰。今日,我与林宗主也讨论剑意,也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只是希望林宗主能有与尊兄不一样的感悟,如此,天下幸盛;更不枉宗主当日重提双英对弈之盟。”他语气顿了顿,又说:“而且,若我所料不错,只怕今次神盟之约难以善了,贵我两宗很可能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说罢,元清丰微微叹了口气,对他抱了抱拳,慢步走了回去。
林碧照持剑独立,沉默间,看起来略有些孤寂。最后,他仍然环顾一周,说:“今次神盟之约,初战决战都已完毕,事实具在眼前,结果想必就不用在下再自告封赏了吧?!”
“嗷,赢啦,我们赢啦!”
“林盟主,林盟主……”
青龙石场上,太白剑宗万人沸腾;各派高手也都连连点头,不敢有异议,然而正在这时,一道颇显得不合群的声音忽然响起,“林宗主,若在下没有记错,本次神盟之约并未设八派之限的吧?”
众人闻言大惊,寻声看去,说话的竟然是神盟之约上一直没有发声的渡明渊掌门——叶郎雪。不由得都惊疑不解。 快穿炮灰女配靠一世繁华
林碧照双目微凝,眉头紧锁,一股不祥之感涌上心头,他仍点点头说:“确实,神盟之约开初本宗主也说过这个。”
叶郎雪明显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慢慢走向场中,“叶某不才,却愿意一试!”
林碧照扫视一圈问:“唯君一人?”
“呵呵,场下看的久了,手痒的很,不若小女子也来见识见识。”这时,司神雨紧接着也缓步走进场中,与叶郎雪并肩而立。
林碧照的脸色有些冷厉难看起来,不过刹那间,他的脸色就更是无比凝重,甚至更多的是惊诧,因为苦厄神僧、缘空、缘妙大师和苏幼情四姐妹,以及原本已经退出的卜卓君和秦匡、秦烟罗兄妹都已经站起身来,慢慢走入场中,站在叶郎雪的身旁。
此时,不仅林碧照的脸色难看至极,便是满场的各派高手都瞠目结舌,包括昆仑在内,所有人心中好似泛起惊涛骇浪,这下便再是个憨呆迂腐之辈也该知道了,本次神盟之约其实早有预谋……
林碧照握剑的手在颤抖,却不是害怕,而是在权衡这个漩涡的深度,显然他仍心怀不甘,然而正当此间气氛浓重之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高喝:“御史监奉命拿人,无干人等速速起开!”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便看见七八个穿着青衣官服的押差拨开人群疾步走来,领头的是大内铜牢的薛天凉,还有一个是身旁腰圆滚滚、累得满脸通红的官员——太白城主关若平,他们身后跟着一队挎刀背弩的军士,密密麻麻威势如猛虎群狼,少说也有几百人;再后面便是一群蜂拥上来的太白守山弟子,这些剑宗弟子各个面容冷峻、杀气腾腾,宝剑早已出鞘只等号令,他们与刚刚还在欢呼的太白弟子天差地别,为首的是莫承允。
只看薛天凉腰配长短柳叶双刀,扫视一圈全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林碧照的身上,抱了抱拳,高声问道:“林宗主,敢问林笑非何在?”
林碧照看了一眼莫承允,后者拧眉摇了摇头,林碧照反问道:“此间乃是神盟之约之所在,江湖群雄皆聚于此,薛大人何故独此一问?”
“本大人接到密报,林笑非干系一桩买凶杀人案,更兼有私下串联瀛洲水军部将图谋不轨之嫌,特来拿人!诏令文书在此。”薛天凉看似不想多费口舌,直接从袖中拿出一套金黄的卷轴抽开来,也不指望这等宗师人杰跪下听旨,直接宣道:
“孤闻前水师掌军统领神威将军之林笑非者涉买凶杀人之嫌在先,更有卸甲不离军、交权不交兵之不轨图谋在后,特诏令御史监拿人详查,各州郡文武须竭力配合之,若遇绿林草莽之顽抵,可调令州郡守军剪除之,因干系重大,特敕御史监首薛天凉临敌决断、先斩后奏之权!”
太白上下一阵哗然,唯林碧照沉静如水,他深吸一口气,只问:“林笑非提领水师剿除匪患不过数年,他忠勇之名举世皆知;如此罪名之大之奇叫人难以置信,可有人物两证?”
薛天凉面色一沉,斥道:“陛下诏令在此,宗主何敢问陛下要缘由?”
林碧照咬着牙摇摇头,缓缓抬起手中佩剑,说:“不,我是替它问缘由!”
此言一出,青龙石场上,万人皆惊。
薛天凉忍怒深吸一口气,收好诏令卷轴,挥了挥手,立时便有两个手下从人群后方拉着用一条铁链锁住穿着囚衫的男子挤了进来,林碧照看清此人,脸色登时巨变,竟然是林笑非的妻舅——柳明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