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轿内刹那间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气仿若瞬间凝固。宗庭岭的目光紧紧锁住那几块布料,只一眼,脸色便陡然一变,神情愈发凝重。这些布料质地、样式,分明就是王府亲兵的服饰用料。
整个荆州,宗庭岭赐了王府和府兵的,唯有静王一人。
秦侍卫小心翼翼地说道:
“陛下,微臣和影卫十几名弟兄,愿以项上人头担保,那些死去的人当中,有十九个,都是静王府里的侍从和府兵。
据北邙山的影卫汇报,这些府兵侍从绝非普通的花拳绣腿之辈,他们身法娴熟,出手狠辣,分明是久经训练的杀手。若不是影卫巧妙利用北邙山的地势,再加上那些机关巨石,恐怕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宗庭岭紧紧攥着那片从北邙山得来的衣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双眼微微眯起,眸中寒芒闪烁,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一字一顿地问道:
“污蔑亲王,你可知是什么罪?”
“微臣知晓,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微臣也明白,陛下对静王殿下信任有加,静王殿下这些年来,为陛下鞍前马后,忠心可鉴。所以,微臣绝不敢贸然断定此事,毕竟也有可能是有人蓄意嫁祸,妄图挑起陛下与静王殿下之间的嫌隙。”
宗庭岭仰头靠在车轿壁上,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喑哑,似是被复杂情绪深深困扰:
“嫁祸?是指躲着朕和北疆士兵日日对北方的巡察培养出一干精兵,然后拿他们的命来嫁祸,只为挑拨朕与一个深受朕信任的王爷吗?”
秦侍卫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恳切与担忧,急忙说道:
“陛下,话虽如此,但人心难测,总有奸佞之徒为达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择手段。当下战事即将告捷,保不齐是敌国大齐之人布下这等恶毒陷阱,妄图搅乱朝堂,颠覆社稷。”
宗庭岭微微眯起双眼,刚要开口,却又被内心的复杂情绪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