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雨落下,本该回春的天气又冷了下去。
皇帝离开后的第二天傍晚,方丈神色匆匆,连夜赶赴京城而去。
两日后,夜色如墨,一伙刺客突袭道馆。
所幸影卫警觉,再加上前来给童子歌送厚衣裳的童念却及时出手,一番激斗,成功将这些偷袭者全部拿下。
然而,这伙人极为诡异,见势不妙,毫不犹豫地服下毒药,转眼便气绝身亡,竟没留下一个活口。
童子歌看着哥哥童念却,他手臂上那尚未愈合的伤口,因奋力保护自己,再次被利刃划开,殷红的鲜血缓缓渗出。
童子歌满心自责,觉得自己太过弱小无用,当下便下定决心,要学些防身之术。
童念却这会儿也没别的事,便打着绷带,耐心地指导起童子歌。
这日,两人正专心练习着,童念忽然收到一封亲兵送来的信。
童子歌见状,想着回避一下。
童念却赶忙说道:“不必。这是咱长姐的信。她在信里说,她听到五梅派长老们又提到什么长生的事了,昨日还有宫里的人过来。
她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听皇帝或者静王提起过这事儿?”
童子歌轻轻摇了摇头,回忆着说道:
“没有。我以前听皇后娘娘讲过,陛下不是那种相信这种虚无缥缈说法的人。皇上他…… 比起信奉上天,肯定更相信他自己。”
童念却听闻,微微颔首,提笔蘸墨,一边书写回信,一边接口道:
“如此倒也好,倘若摊上一个沉迷天象、不务正业的皇帝,那可真是国家的灾难。你瞧瞧大齐,往昔何等威风,威震四海,如今却衰败至此,不复当年荣光。”
话音刚落,观内钟声訇然响起。
那钟声沉闷而悠远,“咚 —— 咚 —— 咚 ——”,仿若从岁月深处传来,带着古朴与沧桑的气息,在静谧的道观中回荡开来。
每一声都重重地撞击在空气中,又如涟漪般向四周扩散,震颤着人们的心弦。
钟声在山林间穿梭,惊起了栖息在枝头的飞鸟,它们扑腾着翅膀,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童念却闻声,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钟声传来的方向,手中动作不停,将信仔细封好,随后似是不经意地轻叹道:
“可是谁又能说得准呢?人啊,向来都是贪心不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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