醴县这边。
李汇运货以后再没有什么异动,接连几天的风平浪静,却让陆淮南有些不安。他不知道温橙追踪的那批货怎么样了,几天以来一点消息也无,于是七月二十这天,他早上上衙门点卯之前折了一只乌篷船放在书桌上,希望晚上能与温橙梦中一见。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温橙魂魄已经跟着橘子走了,用折纸相约自然也失去了作用,晚上他做了什么梦,他也记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清楚,温橙没有入梦。以后接连几天他都有在书桌上留折纸,可惜温橙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入过梦。
“应该不会是因为我唐突了佳人吧?那…不会是温姑娘出事了吧?”想到此,陆淮南只觉得心中一颤,更加的坐立难安。他实在是觉得自己无能,这么干等着也没有办法,只好让自己比较信任的张大山帮他监视一下李汇的动向。
来了醴县这么久,陆淮南平日里也有注意观察过,衙门里也不是完全没有可以信任的人。特别是经过上次找到证据的事以后,陆淮南对张大山就比较信任了。
至于衙门里的其他人,王汝这人比较势利,只要有钱就可以收买;刘志这人看似老实能干,但是陆淮南却感觉他有时候有装傻充愣的嫌疑;付国强没什么实干才能,担不了重任;孙文学掌管狱囚,平日里限制比较多;衙役里面多是些随波逐流的普通人,也就捕头张大山平时比较有想法,为人也比较识趣,不会多问不该问的,也不会乱说不能说的。
陆淮南让张大山监视李汇,也不是什么消息都不透露就让他去,而是告诉了他一半的实情,说李汇可能在走私什么官府严查的东西,而且是从山上运下来的。张大山自然也听说过前阵子贺竹在山上遇险的事,当即就重视起来,找了几个他自己也信任的兄弟轮番监视李汇。
而张大山的思维更开阔,结合贺竹的遭遇和老范说的山上神秘的传闻,还以为是李汇与人在山上盗墓,偷运了古物下来卖,陆淮南没有反驳他的观点,只让他自行领会。
七月二十五日,张大山跟踪李汇终于得到了一些线索,赶紧回衙门告诉了陆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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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李汇今日去了通汇钱庄,王力见他摸了一块牌子给那掌柜,掌柜就给了他一箱子银票,不过他没看清那牌子长什么样。”张大山说道。
“看来他们交易是钱货分开来的。你对通汇钱庄有什么了解吗?”陆淮南沉吟片刻后问道。
“嗯…这钱庄是五年前开到这儿来的,听说总号在京城那边。平时感觉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钱庄,存取借贷的利息跟另一家广汇钱庄也差不多。不过里面掌柜的,包括伙计什么的都不招本地人,都是他们自己带来的人。”张大山仔细想了想才回道。
“梁家可是他们钱庄的常客?”陆淮南又问。
“诶…这么一说,好像是啊。梁家好像也是从五年前开始慢慢发迹起来的。”张大山说道。
“五年前么?你的意思是梁家可能跟钱庄有什么关系?”陆淮南顺势问道。
“有可能,而且梁家跟李家是亲家。但是梁家是本地的商户啊…不过梁家对外一直说自己家是做皮毛生意的,这皮毛有这么赚钱吗?而且他们家货源是从哪儿来的呢…咱们自己的哭崖山,自家的猎户都不怎么去…”张大山越说越觉得梁家不对劲。
“之前我家里养的那只猞猁就是从李汇手上救下来的,他原本要拿去剥皮的,当时没问李汇怎么得来的,不过看那猞猁的样子,应该确实是野生的,就不知道是不是他从梁家弄的…前几天他那批货表面上看也是皮毛。唉,还是要仔细调查哭崖山才行,咱们县要开荒种茶就得了解山上有些什么动物,不然贸然侵占了它们的地盘,恐怕会引来动物们的捣乱,到时候不仅开荒会受到影响,人员也有可能受伤…好在昨日我已收到贺竹来信,圣上派了一个灵台郎随贺竹下京,到时候可依靠那位灵台郎帮忙调查哭崖山。梁家和李家是一起的,既然他们都跟钱庄有关,那咱们最近就先重点调查一下这个通汇钱庄。”陆淮南分析一番后,最终决定从通汇钱庄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