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原是受宁国府上贾珍将军的请,为其家中女眷看病,打荣国府这边过,正撞见了,才因林大爷的请,过来瞧瞧。”
王熙凤一听就知道这是东府里给秦氏请的,她与秦氏情谊深厚,交情匪浅,秦氏一病两月,王熙凤自然也时时记挂着,一时也顾不得旁的,着紧问道:
“老先生方才既去东府里看过,究竟如何?小蓉大奶奶可还能治?”
张友士细细打量,虽见王熙凤面上急色不似作伪,也并不敢多说,只模棱两可道:
“病人已病数月,今冬一时难好了,许是来年春分,或可见分晓。”
王熙凤听着这话,也只当是与原来几位大夫一般,并无把握,只说些含糊的话来应付搪塞一二罢了,遂也不再多问。
既为黛玉看诊过,绿衣仍领着张友士回林思衡处。
林思衡细细问过黛玉的病情,方才松了口气,叫绿衣包了一百两银子,送张友士出府。
那张友士出得门去,快步离了荣宁街,面上方显出几分愁苦,因想着方才在东府里几番见闻,只道此番必是要把那宁国府里的主子给得罪了几个。
一时也顾不得给自己儿子捐官的事,径直买了船返回金陵去了。
那边王熙凤又与几个小姑子闲聊几句,便赶忙又到贾母跟前服侍着。
待用罢了饭,贾母歪倒在锦榻上,鸳鸯跪坐其后为其捶背捏肩。王熙凤与贾母闲叙一番,到说起今日张友士过府一事来。
王熙凤笑道:
“林丫头只咳嗽了几声,倒像是将衡兄弟给吓得够呛,紧赶慢赶得请了这么个老太医来瞧。”
贾母也满意得颔首道:
“如海这个弟子收得是不错的,是个孝顺的好孩子。玉儿那丫头怎么说?可有什么要紧?”
王熙凤只道没什么干碍,贾母便道:
“我上了年纪,有许多事情一时难以照看周全,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如今是你管着,玉儿那里,你多费些心,若有什么短缺,一定记着要补齐了,若一时没有,也要报我知道。”
王熙凤自然连连应下。
贾母一时又提起秦氏来,这个重孙媳妇素来也是能在贾母跟前得意的,如今眼看病重,贾母也不时叹息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