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虽不知妙儿姑娘到底是哪位,但听着能与薛蟠来往,也知道绝非良家女子,此时又听说连宝玉也去过几回,愈发诧异。
他是素来知道宝玉最爱与女儿家来往,只是不知何时竟开始往这等地方去了?
贾政离林思衡本来就近,时不时还与他说几句话,倒不显得冷落,方才忽然听到宝玉的名字,微微一愣,有些诧异道:
“宝玉又如何了?不是说这些时日都在学里?这孽障又闯出什么祸来不成?”
说着便把酒杯往桌子上用力一顿,就要叫人拿宝玉来问话。
贾珍忙劝阻道:
“二老爷何必如此?宝兄弟一向懂事,便有一时错漏,慢慢教导也就是了。
况且衡兄弟方才说得不清不楚的,二老爷还是先弄明白了,回头再去问话不迟。”
贾政听罢,又念着今日好歹是贾敬的寿辰,倒也按捺下来,只是连连向林思衡来问详情。
林思衡自然推脱不知,只道是外面道听途说来的,不能作数。
贾政便愈发以为宝玉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叫林思衡也帮他遮掩,如今竟连着外头人都知道了!
愈发气恼起来,原本瞧着儒雅随和的一张脸,此时都气得涨红起来。
林思衡瞧着暗暗有些好笑,上回提了一嘴送宝玉去书院的事,不出所料果然是没了下文,自己往后只怕少不得还得辛苦几回,敲敲边鼓才是。
贾赦方才也不发一语,只是斜眼瞧着自己这位二弟气恼发狠的模样,心中冷笑不已,此时方慢悠悠开口道:
“二弟也不必急躁,像宝玉这样的公子哥,一时糊涂,在外头被人哄骗,犯了什么过错,倒都是常理,二弟只管回去骂他几句也就是了。
总归宝玉有老太太护着,二弟还能打死他不成?”
贾母溺爱宝玉,上上下下人尽皆知,早就叫贾政觉得头痛不已,此番又被贾赦阴阳怪气的讽刺一通,言语间倒像是他这做老子的,如今竟管不得自己儿子了。
觉得有些下不来台,他又不能当众与兄长争执,只得心中暗自发狠,回去必是要好好教训这逆子一番。
眼瞅着贾政生气,底下几个小辈无不低头饮酒,没有敢在这时候上前去劝的,只是私下里用眼神相互勾连交流,暗暗揣测宝玉这回又闹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