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明鉴,正为河南一事,倒有两桩难处,儿臣一时难做决断,故前来求父皇教导。”
“你已经是皇帝了,万事都该能做得主,为帝者,怎可犹豫不决!”
“父皇教训的是,只是儿臣到底年轻,还是要请父皇照看着,才算稳妥,今日儿臣见父皇身体康健,精神矍铄,实在不甚欢喜,只盼着父皇万年,儿臣便心满意足了。”
太上皇轻哼一声,盯了一眼仍垂首站在大殿中央的皇帝,也没了与他再打机锋的兴致,缓缓道:
“行了,说吧,是哪两桩事,我这个糟老头子,看看还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崇宁帝便笑道:
“若父皇肯出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如今半个河南,已经在乱军手里,儿臣虽决意平叛,京营里几位将军也都来请战,只是儿臣不曾在军中往来,倒也不清楚他们的能耐。
兵者,国之大事也,儿臣不敢怠慢,这些人大多是父皇旧臣,还请父皇示下,究竟哪位可用?”
太上皇嗤笑一声道:
“亏你还是个皇帝,怎么用个将军还这样麻烦,只要你这个皇帝自身施政稳妥,平定乱民,并不是什么难事,归根结底也不过只是一帮没打过仗的农民罢了。
五军都督府里几个都督,哪个都可以用,说是仗打得不好,你只管治罪就是了。
若果真拿不准,忠靖侯史鼎,保宁侯何英,锦乡伯韩术也都足够用了。”
崇宁帝暗暗将这几人记在心里,又笑道:
“既有父皇举荐,必是良才,儿臣到此时才算放下心来,此外还有一事,倒与父皇有关,儿臣也只得当面请示。”
“有事情就说。”
“国库年年空虚,四处水涝旱灾不断,大军既要开拨,军饷却有些不足,国库内只得支用十万两,内务府可以拿出二十万两来。
虽是如此,只怕仍有些不足,儿臣不孝,斗胆请父皇稍减西苑用度,待此事过去,儿臣立即尽复西苑开支。”
太上皇冷哼一声,叹口气道:
“既是国事,又有什么好说的,你也不要被那些朝臣给糊弄了,这君臣之间,你来我往,你强我就弱,你弱我就强,历朝历代,莫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