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思衡用软刀子顶了一回,贾赦愈发怒火中烧,只是竟也一时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总归他也不能去跟皇帝求证有没有这回事。
吹胡子瞪眼一番,方下一拍桌子,呵斥道:
“还敢狡辩,你既是不得已才去办这差事,如何叫那锦衣军搬了多少金银器物送到你自己那宅子里?哼哼,此等中饱私囊之行径,难道也是不得已?”
林思衡也猛地一拍桌子,赞叹道:
“大老爷此言正是啊!那封愚带着人去抄家,我原以为所得钱财必是要收入国库的,岂料那封愚竟毫不避讳,理国公府那些钱财,十成倒有六成叫他私得了去。
这也就罢了,偏那封愚因怕小人告密,定是要将晚辈也拉下水去,叫人强抬了许多东西来,晚辈因惧怕锦衣军的威势,也不敢拒绝。
晚辈人微言轻,说话只怕也没有什么人信,大老爷却是朝廷重臣,既知此事,何不写一道折子,状告那封愚一番,也好杀一杀锦衣军的威风,叫那封愚也明白明白什么叫王法!”
贾赦梗在那里,喘了两下粗气,封愚虽不过是个三品武官,但若无贾代善留下的那些遗泽,十个贾赦也不够一个封愚的分量。
给邢夫人递过去一个眼神,他当然没有胆子敢告封愚的状,但借此敛财的胆子不仅有,而且很大。
邢夫人心领神会,便皱着眉头道:
“衡哥儿这话说得倒有理,既然那些东西都是麻烦,衡哥儿何不将那些东西送过来,大老爷也算是你的长辈,自然替你担着。若是勉强留在手里,反倒叫人误会。
咱们贾家和柳家是老亲,如今柳家既落了难,咱们替柳家看顾着些也是常理,若哪天朝廷降下恩旨,说不得柳家就脱了罪,到时候大老爷再还回去,也是咱们的心意。”
林思衡暗暗感慨,这两个老货为了银子,真是什么瞎话都能编得出来,故作为难道:
“虽是大老爷一番好意,只是倒有一点不妥,那封愚既行此不法之事,必不敢叫陛下知道,晚辈不过是一介小喽啰,封愚只管收买一番,也必不放在心上。
大老爷身份,却非常人可比,若是叫那封愚知道,这些财货到了大老爷手里,岂不担心叫大老爷得了他的把柄?到时候,只怕是要惹出事来。
晚辈受老太太恩惠,怎敢陷贾府与此等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