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辕门之处站立一人,年近四旬,一袭白衣,果然正是当日在广平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又在厉温面前替自己说项的神医华佗!
华佗一见张尘,不由笑意盈盈,躬身一礼:“张大人。”
“华先生!”张尘不禁大喜道,“多日不见,今日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入帐一叙。”
张尘随即将华佗请进了帐内,道:“先生,当日一别,不想今日在此重逢,您可一向安好?”
“承蒙大人记挂,在下一切安好。”华佗抚须笑道:“想不到短短半年光景,张公子已由一介布衣做到如今的州牧大位,真可谓是人中龙凤啊!”
“先生谬赞,子凡能有今日,全靠当日您在厉大人面前美言,不然,我恐怕早已被捉拿问罪,悬首市曹了。”
华佗抚须笑道:“诶,厉大人慧眼如炬,绝非不明事理之人,更不会只听信在下的一面之词。定是大人行事清明端正,才得厉大人青睐啊!”
寒暄数语之后,张尘便问及华佗此番来意。
华佗轻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啊。两年前,冀州爆发瘟疫,我在此行医,刚好遇到‘太平道’的教众散发符水为人治病。作为医者,我本是不信这些手段,可我惊奇地发现,一位药石罔效的病人服下了符水之后,竟然真的好转。出于好奇,我便前去见了他们的‘大贤良师’张角。”
华佗顿了顿,又道:“我与张角畅谈一夜,发觉他也颇通医道。至于符水治病,按他的说法,乃是《太平要术》中记载的仙家法门。我自是不信,他便命人请出了一位病入膏肓之人让我诊治,经我诊脉,发现那人已是绝脉,无力回天。可谁知,张角给他喂下符水后,那人竟然能坐立而起了。”
张尘听罢,不由轻笑道:“先生,此乃蛊惑人心之法,怎能轻信?符水本身并无功效,只是感染瘟疫者众,又有许多人无钱医治,只得寄希望于此。那些人的病症有轻有重,广施众布之下,总有症状轻的可自行好转,于是便传出是符水起效。至于您所见到的那人,想来定是张角用了别的手段,才让您诊出绝脉。”
华佗点了点头,叹道:“没想到张大人年纪轻轻,慧眼如炬啊!唉,只怪在下一时不察,事后方才明白端倪。但因此事,我与张角立下了一个赌约,答应帮他出手一次,只要他派人持我信物来寻,我便帮他诊治一人。”
华佗继续说道:“此事我本也没放在心上,可一个月前,我在幽州行医,有一人手持信物前来见我,说是受张角弟子管亥所托,请我出手相救。”
张尘听罢,眉头微皱,道:“他想让先生救治的,可是张角之女,张宁?”
华佗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张宁。”
张尘微微叹道:“先生可知,张宁乃黄天圣教之主。如今,她的部众正聚众造反,为祸冀州?”
“这……”听罢此言,华佗眉头紧锁,良久方道:“除贼平乱,是大人的事,治病救人,才是在下的事。既已允诺,不可失信!还望大人能看在昔日之事,全在下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