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见状,连忙起身,快步走到镇山身前,伸出双手将他扶起,宽慰道:“快快请起,你我兄弟之间,何必如此拘礼!此次前来,实是有事想要向你问询一番。”
“此事说来话长,皆是那山字营的人所犯下的过错!”世子一听“山字营”这三个字,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惊讶之色,仿佛对此早有所知一般。原来,当年楚王掌管此地之时,这西州城附近的山林之中匪患猖獗,百姓苦不堪言。后来,楚王施展雷霆手段,恩威并济,终将这群土匪招安收编。再之后,又招募了一批新兵补充进来,这才有了如今的山字营。
“其他营的兄弟们无一不对那些伤害百姓之事表示强烈的反对,要知道咱们大家伙可都是出身于普通百姓家!后来,那楚王世子来到大营,形势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有些人迫于他的威胁,不得不违心地去执行那些令人发指的命令;但也有一些坚决不肯顺从,结果不是被遣返回老家,就是被发配去干些诸如喂养马匹之类又脏又累的苦力活计。”
小主,
“这么说来,你如今正在负责养马吗?”世子听完哈哈大笑。
“可不是嘛,而且每隔个两三天,就会有人前来催收赋税,逼迫着我们乖乖就范。咱们这些当个小将领的,也是有苦难言呐!每天不仅要操心如何把马儿养好,还要应对上头各种各样无理的要求,真是心力交瘁!反正找各种由头拉我们下水!”
“那么那些流民又是怎么回事呢?”
“唉,说起这些流民啊,他们大都是从这西州城周边各个州郡流窜过来的可怜人。山字营的那些人,看到哪片土地肥沃或者有利可图,就在哪儿用石头或者树枝画上个圈儿,宣称那是他们的地盘。如此一来,原本居住在那块土地上的百姓可就遭了殃,不但失去了自己的土地,甚至连性命都难保。好在这西州城是西州军大营的所在,那些人多少还有所忌惮,不敢做得太过火,但即便如此,周边地区的百姓们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呐!”
“他们难道真的不惧怕朝廷派人来彻查此事吗?”世子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地问道。
“那又能如何呢?每次朝廷下来追查,最终不过就是抓走几个犯了些许过错的将领当作替罪羊罢了。而这些将领本身双手就曾经沾满过无辜之人的鲜血,对于他们来说,死几个人根本无关痛痒!”镇山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和愤懑。
“总不可能次次都这般行事吧!如此下去,岂不是让那些真正有罪之人逍遥法外?”
“正因如此,到了后来已经没有人可顶罪。于是乎,一旦有人胆敢向朝廷告密,立刻就会遭到严厉的惩处。长此以往,这大街小巷、乡间田野里的流民们皆惶恐不安,再也不敢配合朝廷。如此一来,民怨便压制着,就怕哪天迸发!”说到此处,镇山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山字营太嚣张了吧!”一旁的可安,听着也是怒不可遏!
“那么除了山字营之外,其他各营的将领如今究竟身处何方?先前我派人前去传唤他们,没承想最后赶来的竟然尽是些冒名顶替的普通士兵!”
“回禀世子,由于得知您即将抵达此地,生怕事情败露无法收场,这些将领早已被涣世子暗中羁押起来了。不过好在涣世子目前还不敢轻易对他们下手,毕竟他对王爷以及您还是心存忌惮的!”
此时,可雅提着肉食和酒走进了院内,世子示意大家一同就坐。
妇人一旁分发着碗筷,“立渊兄弟,不,世子殿下,我再去准备些素菜,稍等一下!”
“不用了,嫂子!”世子打量着四周,空空荡荡的,没什么值钱的物品,妇人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可哪有银两采买蔬菜!
“嫂子,别忙活了,快过来一同坐下吧!这里有五两银子,就算作是我那年在您这儿吃喝所欠下的饭钱。以前真是没少麻烦镇山大哥,让他为此花费不少,这点儿银子您务必收下!”话音未落,世子已然伸手拉住妇人,并轻轻将她按坐在椅子上,随后迅速地从怀中掏出银子塞进妇人手里。
“这……这可使不得,我们万万不能收啊!”妇人满脸惶恐,手忙脚乱地想要把银子递还给世子。站在一旁的镇山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从妇人手中接过那些银两,恭恭敬敬地呈到世子面前,口中连连说道:“世子殿下,这银子我们真的不能要,您能来寒舍已是我们莫大的荣幸了,怎敢再收受您的钱财呢!”
“嗯!你还知道我是世子?”世子突然脸色一沉,佯装出生气的模样,提高声音说道。
听到这话,镇山身子一颤,连忙低头拱手道:“镇山不敢,只是这银子实在受之有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