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尚且年轻的军官不由得皱起眉头:“但我看他实在不像是那种捉摸不透的人。”
亓官拓又冷笑了一声,周身气势一变,带着血腥与寒风的武气兀然发散,逐渐铺满了整个房间。
烛火摇曳,将他的俊美的脸映照得明灭不定。
“‘你看他’……?呵,你见过多少文士?又见过多少高阶文士?”
他似乎回忆起了某件事,逐渐咬牙切齿,如同一匹正在撕扯猎物的狼。
“我告诉你,亓官征!”
“高阶文士都是一群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之辈!不管你费尽多大心思,献上多少东西,他都不屑一顾!”
“就算你把自己的心都刨出来放在他眼前,他都不会去看上哪怕一眼!”
“他,他们,就是这样的政治生物,没有任何柔软可言!”
他的暴戾和愤怒如同飓风般平地而起、突如其来,将亓官征惊在原地。
可只是片刻,他又奇妙地恢复了平静,将无意间捏碎的桌子放在一边,看向自己的幼弟。
就连语气也恢复了平静。
“你明白了吗?”
亓官征还怔怔的没有反应过来。
年长者不得不再多废些口舌,苦口婆心地劝戒这半大孩子:
“为了取悦你那个未来的效忠对象,你需要做的是不断获取战功,不断、不断。”
“听说那位文士身边还没有其他人?”
“呵……”
他俯下身子,将布满伤疤与茧子的手掌放在年幼者还未变得宽阔的肩膀上。
“你的运气,可比我当时好多了。”
他又自顾自低低笑了起来。
那声音似乎从胸腔中迸射,让亓官征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好他、把他放在身边,撕碎一切试图接近他、谋害他的人,为他捧来胜利与荣光。”
“让他知道,谁才是不可或缺的那个……”
亓官征喉结稍微动了动,目光从长兄那双历经百战的手,望向那双颜色更深沉些的青瞳。
他鼓起勇气小声道:“我觉得这样稍微有点……”
亓官拓又是冷笑,收回了手,坐到原来的位置上。
“来了青州这几年,你似乎安逸惯了,也不听大兄的话了……”
“也罢,说说看,那高阶文士到底怎么回事儿,能把你蛊惑成这般模样!”
亓官征沉默了一会儿。
在亓官拓失去耐性之前,他开口道:
“他是个街边的算命先生。”
亓官拓:……?
高阶文士、算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