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上,天气正好,百里村内一间简陋的小茅草屋内,飘着阵阵药香。
“百合,薄荷,菊花,山半夏,麦门冬,冰糖,盐…”百里相喃喃自语,随手从药柜子里取了些药性平和且不甚相干的草药出来。
百里相知道祁风的哑病是假的。
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惜她并不会什么读心术,只好随手煎服汤药,权当灵丹妙药。
百里村的东南角,炊烟袅袅,各味药香融在一起,便成了顶奇怪的苦气。
百里相皱着眉头,将药碗递给了祁风,随后便快速地捏着鼻子,苦着一张精致的小脸,瓮声瓮气地说道:“这药能治你病,味道虽然难闻,可是…”
百里相的话还未说完,祁风便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端起那碗乌漆嘛黑的汤药,用一种视死如归的勇气般,一滴不剩地将苦药全数咽下。
百里相咽了下口水,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公子哥儿委实是有些勇气可嘉了。
她清楚自己的医术,随手煎出来、图个心安的汤药味道一定是相当之精彩的。
祁风慢条斯理地用一条明显旧得褪色的帕子擦拭着嘴角,眉毛都不曾皱一下,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望着百里相。
仿佛刚才百里相端给他的不是什么味道精彩纷呈的苦药,而是一碗糖水。
百里相脸色古怪,震惊地看着祁风。
原来这个公子哥儿真正失灵的是味觉?!
“你…”百里相摇了摇头,心中感慨万千,“一日三服,三七二十一日后,便可药到病除。”
祁风修长的手指收回袖中,脸上的笑意仍是淡淡的,就算身着粗布旧衣,依然似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子。
“相姐姐!”门外突然传来句脆生生的童声,应声进来的是个瘦弱可怜的小女孩,年仅七八岁。
百里棠迈着小短腿,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圆溜溜的眼睛带着笑意,脸颊却是凹陷的,带着不甚康健似的菜色。
百里相笑着,用手背抚了抚她脸上浅到几乎消失的梨涡,“棠儿,怎么了,可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