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相看着祁风那乌黑似点漆的眸子,泛起层层笑意,不由心头也是一暖,走了过去,给他回了个盈盈的微笑。
“他进去找管家了,我们很快便能见到刘瞒了。”祁风说着说着,压低了声音:“陪都金光阁背后之人是户部尚书许术,没来陪都之前,我便猜到刘瞒和许术间有些龌龊。今日一见,果如传言所说。”
“金光阁背后之人是户部尚书许术?”
“是,永安京内,人人皆知。我想,这消息在陪都内定然也是人尽皆知的。”
百里相的脸上再次现出了玩味的笑,“你现在肯承认,你是从永安京来的了?”
祁风这次有了心理准备,话出口之时,淡定且从容,“我不过是个乡野小民,四处云游,两京之事,所传甚广,我知晓一二,也不稀奇。”
“你又是如何猜到刘瞒和许术不和的?”
“他方才看我拜帖之时,并没看落款。”祁风伸出骨节分明的右手,正了正衣襟,气度像极了富贵公子哥儿,“他的眼睛一直在落在永安京那些大人们的字迹上,可他还是脱口而出了祁公子这三个字。”
“这说明,我们今日在金光阁闹的那一通,早已传遍了陪都?”
祁风的语气愈发淡然:“是了。他没借题发挥,赶我们快些走人,而是兴冲冲地入内通报,便说明了刘瞒和许术都在等着看对方笑话。”
百里相歪着脑袋,想了想,才道:“如此说来,宋慕青的那封信,倒也没什么用处了。”
祁风看着百里相歪着头,鬓边一缕碎发垂落颈间,白皙如玉的脖颈,横着一抹乌发,美得仿佛画中仙。
祁风又觉得脸红心跳,心中悸动,匆忙低头,“也不能这么说,若是没有那封信,刘瞒只当我们是去金光阁寻衅滋事的。有了那封信,他就该掂量掂量,我们的靠山究竟是不是永寿侯府。”
话到此处,门内终于闪出了一个年轻娇俏的小丫鬟,朝着祁风和百里相深深一礼,语气却甚是轻佻:“请祁公子和百里姑娘随我来。”
祁风和百里相对视一眼,双双迈过了督府那道高高的门槛。
书房里,刘瞒正在仔细研究手中的拜帖和书信。
侯爷的手书他刚刚比对过真迹,确实是永寿侯府出来的没错。
至于那拜帖,他细细看过每个人名。
每个笔画不一的人名背后,代表着钱,代表着权,代表着他可望而不可即的永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