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霍三娘摇头,“廖英替二皇子出面,绣品却是运入了湖州府。银钱也是廖安海出的,二皇子分文没掏。”
百里相皱了皱眉,问道:“廖安海知道廖英是暗影的影卫吗?”
霍三娘再次摇头,“他不但不知道,他还将自家父子的仕途都系于二皇子一人身上呢。”
顾若云讥笑道:“这个廖安海,真是个蠢货!出钱出力出人,到头来怕只会落得个妻离子散的凄惨下场。”
霍三娘来了兴致:“此话怎讲?”
“我最清楚不过江易寒的为人,这是他一贯的手段。”顾若云忿忿不平道。
祁风忽然心有所感似的,饶有深意地看了眼顾若云。
顾若云也自觉失言,匆忙闭嘴,不肯再提。
宋莫浔将顾若云和祁风的反应收入眼底,心间烦躁,疑虑丛生,却无法从千思万绪中寻得一个线头,将一切理顺。
百里相最不耐烦这些,岔开话题:“这条消息,倒确实值三百两白银。那名单上的人,可还有哪个需要我特别注意的吗?”
霍三娘转转眼珠,仔细想了半天,方道:“这次带队的,除了廖英,还有一个长胜镖局的金牌镖师,生得黑头黑面的,人称宋黑,一手撒豆成兵的好本事。但凡宋黑出手的镖,从无败绩。”
“撒豆成兵?”百里相陷入了沉思。
“这位镖师也是金天出来的。”霍三娘补充道。
祁风问道:“他们哪日启程?”
霍三娘正色道:“就这几日了,我接到线报,他们定下的日子是明日午时。可宋黑办事神出鬼没的,对外宣扬明日午时出城,实际上今夜子时便动身也是有可能的。”
——
月黑风高,剑南道。
剑南道失修,近来少有车马通行。
可这条向来以艰难险阻闻名的路上,突然出现了一队车马。
骑马的人各个目露精光,神情警觉且小心。
驾车的却目光呆滞,面无表情,月光落下,落在他们那一张张惨白的脸上,看着有几分瘆人。
队伍中忽然有个髯须大汉抱怨道:“年年都是运生辰纲,哪年的阵仗都不比今年大。出动这么多局中好手,最后到手的也不过比寻常走镖多一百两。若是不接这单,都够我多跑多少单,多赚多少银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