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脸色有些不自然,“那碾谷机也就是个样子货,一点儿都不好用,那踏板踩起来也很费力,还不如咱自己干来的轻松。”
她儿子哦了一声,失望转头,继续卖力割麦子。
太阳火辣辣照在头顶,晒得人后背生疼,大家都埋头苦干,中午时都坐到树荫下啃干粮,正巧有几个人路过。
有人认出领头那人是宜长村的王媒婆,“这王媒婆怎么又来了,谁家在说亲?”
周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没听说啊,这几天大家都忙着收稻子,谁会挑这时候说亲。”
张婶啃了口野菜饼子,凑过来,“我记得两个月前老林家林老二那闺女林玉珍就是被这媒婆带走的吧,说是给县城一个老汉做了填房,那老汉都死了三任娘子了,听说都是被打死的。”
“诶呦,我也听说了,惨哦,听说那老汉都七十多岁了,比她爷爷还大,玉珍今年也才十五岁吧,可惜喽。”说话的人摇摇头。
“要我说也是她活该,先前她还想勾搭流云救的那小公子,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模样,做出那样的事来坏了名声,谁还愿意娶她,就是二赖子都不愿意,对不对?”
妇人说着朝不远处的一个又黑又瘦,长相猥琐的男人瞅了一眼。
这人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名叫二赖子,刚刚大家都在田里忙活,就他躲在树下睡大觉,也就是有个好爹娘养着他,否则保准饿死。
二赖子听到有人喊他,从睡梦中爬起来问,“谁喊我?”
那妇人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二赖子一脸嫌弃,“那荡妇,谁爱娶谁娶,老子才不要。”
“诶呦,二赖,人家玉珍都嫁给县城的老汉了,你就是想要也晚喽。”周围人逗趣,笑作一团。
王媒婆领着人已经快要走远,走在最后的瘦妇人许是听到这阵议论声,回头看了一眼,又匆匆将头扭过去。
还在笑闹的众人突然愣住,笑声戛然而止。
张婶嘴里含着饼子都忘了嚼,瞪大眼指着瘦妇人,“那,那不是王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