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的葬礼定在深秋,白菊与银杏叶铺满了殡仪馆的台阶。林予安站在人群最后,黑色大衣裹着单薄的身躯,指尖死死掐着口袋里那枚褪色的银杏书签——这是三年前江临川送他的第一个礼物,也是最后一个。
「你这样的人,不配做老师。」
那天林予安摔门而去时,江临川站在办公室的阴影里,声音像淬了冰。窗外银杏叶簌簌而落,林予安没看到对方藏在身后的手正死死抵住胃部,指节泛着病态的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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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银杏与咖啡香
五年前的秋天,林予安作为助教第一次踏入A大文学院。他在走廊尽头撞见江临川时,对方正踮脚去够书架顶层的《叶芝诗集》。深灰西装勾勒出清瘦的脊背,袖口滑落时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腕骨上有一颗淡褐色的小痣。
「需要帮忙吗?」林予安伸手取下书,指尖蹭过对方微凉的皮肤。
江临川转身时带起一阵苦艾香,镜片后的眼睛像浸在寒潭里的墨玉:「谢谢。」他说得克制,耳尖却泛起薄红。
后来林予安才知道,这位以严厉着称的古典文学教授,会在批改论文时偷偷在页脚画小银杏,会把学生送的手工饼干藏在抽屉最深处,会在喝醉后趴在研究室桌上呢喃:「予安,你的眼睛像爱尔兰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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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藏匿在典籍里的情诗
他们相恋于第二年的雨季。江临川在图书馆古籍库替他整理教案时,忽然抽出一张泛黄的宣纸。
「这是明代藏书楼的防火签,」他指尖抚过纸面虫蛀的痕迹,「但你看背面。」
林予安凑近时呼吸一滞——「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的簪花小楷旁,有人用钢笔添了一句:「临川慕予安,如月逐孤云。」